宁玉泽提起尹乔的名字都觉得晦气,他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决定先跳过这个话题。
“听说你冬令营请了病假,我们不如去换个温暖一点的地方度假怎麽样?”
宁玉泽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温柔和缓,他提议道:“我们下个月就可以出发……”
“学长,我还没有那麽蠢。”
辛姒轻声开口打断了宁玉泽的话,她歪头打量着宁玉泽,眼眸平静得像是一潭安静的湖水,唯有在她有情感波动的时候才会泛起些许的涟漪。
“如果我和你一起出去度假,我还有再回来的机会吗?”
她的身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有辛姒,有Dolosa,但唯独没有名叫Dolosa的辛姒。
如果她真的和宁玉泽一起度假,那他轻轻松松就可以让她再也没办法回来,着注定就是一场没有返程的旅行。
宁玉泽闻言沉默了许久,他眼眸沉静地看着辛姒,忽而逸出了
一丝轻笑。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终于扯下自己温柔的僞装,露出了阴暗强势的本质。
“有的时候我希望你可以不用这麽聪明。”
宁玉泽抱胸靠在墙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挡住了房门,淡淡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麽一定要假冒别人的身份生活,为了钱?为了名?还是为了改变命运?”
“都有吧。”
辛姒仔细斟酌了一下,淡定道:“我想跨越阶级,过上更好的生活。”
“真的是这样吗?”
宁玉泽闻言却轻嗤了一声,他突然朝辛姒走了一步,辛姒下意识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闪避,可是却被他按着肩膀又坐了回去。
他的指尖冰凉,轻轻触碰着她柔软的耳垂,轻声问道:“那我们结婚好不好?这样算是彻底实现你的愿望了。”
“结婚?你在开什麽玩笑?”
辛姒闻言毫不犹豫拒绝了宁玉泽的提议,她坚持道:“我还这麽年轻,怎麽能走进婚姻的坟墓。”
“坟墓?”
宁玉泽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形容词,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在灯光之下,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冷漠而又阴暗。
“宝贝,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私?”
宁玉泽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辛姒擡头和自己对视,他幽幽问道:“这种只是玩玩但不想负责的态度,你是一视同仁的吗?”
“或者我更加准确来说,你和我是会踏入婚姻的坟墓,那和沈栾会踏入婚姻的殿堂吗?”
“如果你不看,那就不会知道。”
辛姒坦然直视着宁玉泽,面对他的质问,她丝毫没有半点的胆怯,甚至特地强调了一遍,“如果你没有监视我,那自然也不会看到我和沈栾接吻。”
宁玉泽闻言挑了挑眉,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辛姒点了点头,“当然。”
永远都是这样,她永远都是这样坦然,除了最开始的胆怯和小心翼翼之外,她现在变得无比尖锐。
这种坦然让宁玉泽觉得不甘而又无力,如果他还有点骨气,这个时候就应该直接转身离开,大家从此一刀两断,这样他的尊严也不会被扔到地上践踏。
更或者他可以直接掐住她的脖颈,哪怕和她一起死在这里也算是殉情,至少能够在死後紧紧绑在一起。
可是现在他的理智却早已没办法控制他的身体,宁玉泽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可悲。
他终于难以忍受无形的重负,缓缓在辛姒的面前跪了下来,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她的膝头,像是寻求安慰的雏鸟,无声无息代表着他的臣服。
宁玉泽沉默了很久,他终于轻声开口:“如果我可以,我真希望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