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俞繁念气急败坏:“你可真没用,真不知道那张嘴拿来做什麽用的,吐不出半个字!”
“你看看你自己,都多大的人了,什麽事情都做不好!”
“遇到事情就会哭,哭有用吗?”
“哭问题就能解决了吗?”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别人都怎麽说我们吗,说我们没爹没妈,说我们没人要,说我们跟垃圾一样!”
“……”
俞繁念情绪上头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麽。
但这些话就像是坚硬的石头一样,砸在了俞召念的心尖上,一次又一次,一个坑又一个坑。
全部都是伤痕。
只是她从来不语。
以为时间可以治愈内心的创伤,以为只要时间够久,内心的潮湿,就会慢慢回暖。
可在某一天,突然发现,当出现压死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现时,她那没有保护层的大厦,在瞬间崩塌了。
而她也被击倒在地,碎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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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意识到,过去的自己有点暴躁跟恨铁不成钢的气急败坏,所以这次,俞繁念什麽话都没有说。
因为她知道,她的妹妹已经长大了。
不应该用指责的方式去逼着她成长,但有时候俞召念也控制不住自己。就是一种性格本能,促使她发泄。
很久之前,她就意识到,情绪的外泄,不过是自身的无能。
因为自身不够强大,没有能力,所以在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或者是一些小事的时候,才会暴躁,抱怨。
不过是自我否定,自我指责罢了。
俞繁念看着陷入麻木状态的俞召念,倏地有些心疼。两人相差七岁,也是後来俞繁念才知道,为什麽两人差了七岁,是因为俞母中间流过几个孩子。
那时候医院还没有现在管的这麽严,查出来是女胎後,就会流掉。
在几胎都是女婴後,身边的亲戚都说,再怀孕肯定是男胎了。所以到俞召念这一胎时,便没再去检查胎儿的性别。
衆人都以为是男孩。
包括俞母。
七岁的事情,俞繁念记不太得了。
她只知道,在後来的很多年,俞召念并不讨喜。母亲对她过度的打压,甚至是否定。
情绪上来时,就会把所有的不幸,都怪在她的身边。
因为她从一出生,就不是衆人所期待的性别。
而她也剥夺了俞母翻身的最後一次机会和希望。
那自後,俞父便不再与俞母同住。
两人再无夫妻关系,俞母也没有再怀孕的希望。她的身体,因为多次流産,到俞召念这里,已经破败不堪。
生下俞召念後,她的身体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无缘无故的漏尿,肚皮的松弛肌肤,腹直肌分离,下体异味严重,生完小孩立马就带小孩,导致的常年腰痛。
同时经期紊乱,情绪暴动。
所有生育带来的産後风险,全部都出现在她身上。
直到俞繁念结婚,生下俞谨後,她才知道,当年的母亲,处于什麽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消失的丈夫,兜里没钱,手心向上。
女儿被迫承担家庭的责任,以及母亲的産後抑郁情绪。
直到很多年後的今天,俞繁念忽然到,母亲对她们姐妹俩的挑剔和不满,更多来源于她对自身的不满以及否定。
长期不被丈夫及她的家人认可,无人给予她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