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太敢捏上去,生怕被锋利的剑伤了手。就这样虚空捏了一下,叫褚晏消散了些许郁气。
挽剑回鞘,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苏苒苒多瞧了两眼,下巴就被捏住。
她捏他的剑还是虚空捏一下,褚晏捏她那可就没留手。
没什么旖旎可言,因为她感觉自己下巴要裂开了。估计一个印子是少不了的。
“你还会长大?朕第一次看到会长大的鬼。”
苏苒苒咧开一口大白牙,着急之下又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那可能陛下见的鬼还不算多吧。”
“嗯?”少年褚晏凑近她,只给了一个气音。
比起小时候,这会儿的褚晏已然张开,五官更是惊为天人,不愧和褚云笙是兄弟。
可能多遗传贵妃的缘故,俊美近妖。
这样一张脸倏地在苏苒苒眼前放大,使得她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
“看起来你见的人不算多。”
下巴的力度骤然散去,只留下顽固停留的疼痛。
她自己揉揉摸摸,感觉好像无形中被骂了。
“既然你已经是鬼了,朕倒也不至于让你再死一次。”
苏苒苒点点头,抢先回答:“陛下圣明!”
少年褚晏瞥了她一眼,闭上眼睛去,不想看她。
好不容易安抚了暴君的苏苒苒刚要松口气,宫外的消息就传进了殿里来。
其他人瞧不见她,她也不需要躲,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听。
“陛下,外面市井百姓做了旗帜,写了书文,说陛下残暴不堪,实属不是明君。”
关键是他们去抓,这群人又像是泥鳅一样躲了起来。线索还被人擦了个干干净净,什么都找不着。
像是儿戏一般,一哄就散。
苏苒苒点点头,这她懂。
高级的斗争往往只需要简单朴素的手段,要是给你气死了那就赚翻了。
大臣和边关将士是明眼人,不会被干扰,不会动摇国纲。可这样晃一眼晃一眼的,败坏皇帝名声,听着就让人烦躁。
久而久之,上面要是真换了个皇帝,百姓说不准被带得还好拍掌叫好呢。
少年褚晏正在擦拭自己的宝剑,闻言只垂眸看了下面跪着的人一眼。
宽肩窄腰,华服加身更是俊美异常。别的少年郎还在锋芒毕露,褚晏的锋芒已经戳死不少人了。
这一眼又是威压并施,压得底下的人直冒冷汗。
苏苒苒乐呵呵吃瓜,但还是有些怕褚晏的,特意挑了一个小角落蹲着。
暴君是朵霸王花,远观都够呛。
“爱卿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真是没用。”
“治理舆论无妨,要爱卿有何用?不如就摘了这顶乌纱帽吧。”
太后还在搞舆论,可偏偏褚晏没按套路出牌。
一日之内,他将王家人在朝为官的乌纱帽全给撸掉。
王家人不服,他顺势拿出王家贪污的证据来,痛心疾首表示:朕念旧情,本想保你们,可你们不识好歹,那就定罪论斩。
苏苒苒飘过去看了看他跟前的圣旨。
好家伙,墨都不知道凝固了多久,一看就是早早写好的。
王家人自认为有太后和宸王撑腰,对付一个没有实权的少年皇帝放松警惕势在必得,谁知道摔个跟头直接从天上给掉了下来。
太后邀请皇帝去慈宁宫,皇帝先把圣旨传下去,而后才过去。
这边鸿门宴没开始,王家那边就已经全部入狱,是一个没留下。
“皇上,王家是云笙的表亲,你何须闹得这样人人皆知。”
“云笙双腿不便,已经遭人嘲笑。若是母族还被泼墨,往后要他如何立足?”
太后和褚晏本来就不对付,不过她知道褚晏再疯也会惦念他的哥哥。
不仅是因为云笙冒头将他推上皇位,更是因为两人小时候的情谊。
“再拿一副碗筷。”少年褚晏没理太后,余光瞥到流口水的苏苒苒,让太监去加碗筷。
太后莫名心漏跳了一瞬,“皇帝这是何意?”
“多一副碗筷而已,太后不必多想,总也不是我母妃的魂魄显灵。”
近来动手杀人的次数增多,少年褚晏身上总是凝聚着宛如实质的黑气。他便是没有尖锐的言论,可就这样轻扫过太后,却好似催命的凝视。
太后觉得皇帝有病,并不打算与他论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