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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她很明确自己在做梦。

地脉即为世界树的树根，自己在无穷无尽的被金色丶蓝色包裹的银白色树根之中穿梭，有什麽东西进入了大脑系统。

现在可以确认了。

她注视着眼前的白色身影，平静地指出：“你是「原初永恒统辖矩阵」系统的缔造者。”

「原初永恒统辖矩阵」

「PrimodialAlgorithmofIntraMatrixofOverseerwork」

「监察网络的……永恒的矩阵……原初的运算规则……」

其缩写即为

「PAIMON」

「派蒙paimon」

缔造者也同样平静地注视着她：“很高兴你用了Primodial，而不是打上Phanes的烙印。”

换个称呼，也可以叫作：

「PhanesAlgorithmofIntraMatrixofOverseerwork」

法涅斯所缔造的永恒统辖矩阵，其即为原初。

零强调：“这是我作为人类的梦境，你属于侵入梦境系统的病毒。”

法涅斯只是说：“优秀的架构师，应该能知道我为什麽只能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你面前。”

零当然明白，这位提瓦特底层架构的缔造者如同世界树树枝树叶的虚影，已经将自身作为维护系统运转的能量来源，徒留下虚无的影子。

为了抵御宇宙深渊入侵文明最後的方舟，以身入局，期颐能胜「宇宙的终末」半子。

法涅斯继续说：“深渊入侵的前线是纳塔，狩夜者战争开啓，但我的力量即将殆尽，保护方舟的蛋壳也将破碎。”

零了然：“我明白，你在给我增加保护星球的砝码。但是方舟系统中最底层的逻辑架构是残缺的，无论时间溯回多少次，都无法解决。我相信，包括你在内，星球上的很多人为了填补残缺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是我目前没有想到什麽完善的办法。”

“是的，付出了很多努力。”法涅斯感叹，伸出手，星球的实况建模出现在两人之间，曲率为负的形态一览无遗。

“暗能量与暗物质已经如深渊一般侵蚀了大半宇宙，现在的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在这片森林中，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被深渊熵增。在面对黑暗时，不仅可能被同化，还可能被黑暗所侵蚀。”

“所以最底层的逻辑架构就是「不可探索」。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直面深渊宇宙的图景，那麽就会忘记了初心仅为生存，徒留相互残杀，与深渊共同终末。”

凝视着星球的实况建模，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空经常吐槽派蒙那句“前面的区域以後再来探索吧。”

于是她说：“你与「心脏」立下了什麽契约？以至于「心脏」历经六千多年还在等待契约终结。”

法涅斯摇头：“恕我受契约所限无法直言，你可以去问契约的缔结发起者。”

原初之人的虚影伸出双手，与零相握。

“我将系统一切的权限交付与你，无论终末还是延续，我可能已经无力再见到那个明天了。”

“真狡猾啊，法涅斯。”零说，“你这样和水神自毁神座有什麽区别呢？”

星球的一切像海浪一样，翻腾着涌动着。

她看见了，风起的时光，磐岩的守护，雷鸣的永恒，大树的希望，纯水的追求，烈火的传承，寒冰的牺牲。

她听见了，在反反复复如轮回一般螺旋发展的文明进程中，人类的欢声笑语，人类的悲鸣哭泣，人类的祈愿寄托。

她听见了，呼唤声。

“零——”

睁开眼睛，云堇的脸上写满了担心：“怎麽叫你都叫不醒，吓死我了。”

她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云堇，抱得云堇有些不知所措：“怎麽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零靠在云堇的肩膀上，闭上眼，一滴泪水悄无声息地划过脸庞，“没事的，云堇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