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点儿蛋糕吗,小先生?”
海格摇了摇头,他的馀光扫到卡比手上的奶油蛋糕,又用大手抓了一块,囫囵地塞进了嘴里,没完全咽下就已经呜咽着说上了:“弗利蒙,阿拉戈克丢了!”
弗利蒙一口水差点儿没有喷出来——他及时地咽了下去,这更糟,让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奄奄一息地擡起头:“丢……丢了?什麽叫丢了,海格?”
“我找不见它了。”海格抽抽噎噎地说,“它昨晚还在它的小橱柜里,它一直很乖——虽然它最近都很焦躁不安,但我告诉它得安心待在里面,它就从不跑掉。”
“刚才我去找它,它已经不在了,门开了一个口,我猜它从那里跑走了。”他慌张地说,“怎麽办,弗利蒙?我们得在老师们抓住它之前找到它!他们对八眼蜘蛛有偏见!”
“是你对八眼蜘蛛有偏见。”弗利蒙翻了个白眼,“他们是客观判断。”
“你认识阿拉戈克,你怎麽能这麽说?”海格抹了抹眼泪,“它还很喜欢你呢,别让它听见你这样说它的种族,它会很伤心的。”
弗利蒙摊开手,摆出投降的姿势:“好,我保证。你还记得它焦躁不安的时候说些什麽吗?我们现在就分头去找它。”
海格不安地抓着他红棕色的长头发,他的头发和阿布拉克萨斯的差不多长,但不同的是,阿布拉克萨斯的金色长发永远顺滑闪闪发亮,而海格的却一直乱糟糟的,扭曲的鬈发卷在一起,好像用几百把梳子也梳不通似的。
“他说…他说…”他拼命地回想,记得脸都憋得发红,“阿拉戈克说他害怕,有什麽东西让它害怕了,可我不知道是什麽。它年纪小,什麽都可能让它害怕。”
“我不这麽认为。”弗利蒙幽幽地对哈利说,哈利耸了耸肩。
“我从八楼开始找。”弗利蒙站起身,把南瓜馅饼塞到海格手里,“你从一楼开始,隐形衣你拿着,我比你要熟悉城堡。尽量别让教授发现,明白了吗?”
海格点点头。
“把你的馅饼吃了!”弗利蒙风风火火地说,哈利飘起来跟在他身後,“卡尔做了很久!”
哈利好像听见卡尔非常感动地大叫道:“谢谢您,心软的波特小少爷!”他想卡尔一直那麽喜欢弗利蒙是有原因的,然後他不幸地联想到了卡尔对汤姆恭敬拘谨的态度,它害怕他,从小就是。
哈利把这件小事从自己脑子里扔出去,说服自己先把心思集中在找阿拉戈克上。他和弗利蒙上楼梯时,又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嘶哑声音,这次它高兴多了,它飞快地从哈利身边掠过——严格来说,是它的声音,哈利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麽,听起来就像它从哈利身边掠过一样。
“快……快……!”
哈利觉得毛骨悚然,他大声问道:“你真的没听到?”
弗利蒙快速上楼梯的身影停了下来,皱着眉摇头:“我什麽也没听见,哈利,别管它了,阿拉戈克要紧。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见它的时候它有多大吗?我们得抓紧时间!”
哈利的思绪马上被他带走了,上次见阿拉戈克的时候,它已经有一个大号的坩埚那麽大了,一个正常体型的人很费劲才能把它抱起来,这种大型蜘蛛在学校里爬,肯定会引起恐慌的,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阿拉戈克……它能藏在哪呢?
“我在想那个神奇的房间。”弗利蒙说,“它那麽大个儿,又喜欢到处爬,不可能一整天都没有人发现它。我猜,它肯定是不小心溜进了有求必应屋。”
哈利觉得弗利蒙说得很有道理,怪不得弗利蒙提出他要去八楼找。弗利蒙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面对着平平无奇的墙壁,皱起眉紧紧盯着它,嘴里念念有词:“阿拉戈克在的房间,阿拉戈克在的房间……”
起效了,在光秃秃的墙壁上,一扇门缓缓出现。
“快走!”弗利蒙说,他兴冲冲地要冲进门时,却被一直胖乎乎的手一把揪住了後领子,拉了回来。
“你在这里干什麽,波特!”斯拉格霍恩怒气冲冲地说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一个人乱跑?我马上带你回格兰芬多塔楼!”
斯拉格霍恩一直是个很慈祥的小老头儿,哈利几乎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然而今天他红润的脸色煞白,怒发冲冠,好像弗利蒙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又紧张得很,额头上一层虚汗。
“斯拉格霍恩教授,没时间向您解释了,但我有急——”弗利蒙还没说完,已经被斯拉格霍恩提着领子从那扇门拉开了,这拉拉扯扯之间,有求必应屋的门又静悄悄地消失了。
“我不管你们格兰芬多怎样热爱冒险。”斯拉格霍恩沉着脸说,“现在,你必须马上回塔楼,你没有听到吗?有一个学生出事了!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弗利蒙震惊地擡起头:“出事——?谁?海格?他怎麽了!”
斯拉格霍恩一下子没理解他跳跃性的话,摇了摇头,强行带着弗利蒙往下走:“你说鲁伯·海格?不,不,不是他……一个可怜的姑娘……梅特尔·沃伦,我几乎不记得她的名字……梅林保佑她!”
弗利蒙还想问更多,但斯拉格霍恩已经不再说话,穿过三楼向格兰芬多塔楼走去的时候,哈利发现整栋城堡都出了奇的安静。
“我去看看。”他留下一句,向唯一有声响的二楼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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