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星很认真盯着秦烟,自然没有放过这并不算微妙的目光。他也看了过去,那只木盒静静蹲在桌上,在周朗星眼中,它忽然散发出一种不祥的气息。
是它搞的鬼?
“木盒里面到底有什麽?”
他松开秦烟,伸手去拿木盒。秦烟怕他打开木盒,还没到头七,那一切就毁了。他扑了过去,抱住那只小巧的盒子,一个不察,竟翻滚在地上。
周朗星大惊,忘记自己是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企图去捞人,同样跌倒了。
秦烟没有受伤,但周朗星伏在地上,脊背一起一伏,不知哪里疼得厉害,一时起不来。
秦烟惊慌道:“你没事吧?你怎麽样?!”
周朗星勾着脑袋,并不出声,所有的情绪全在起伏的脊背上。
秦烟爬过去,一只手颤抖得摸上男人的肩,掌心下的肌肉有生命力地在跳动,散发着蓬勃的热气。
周朗星慢慢擡起头,脑後的皮筋松了,馀下的头发散乱,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只冷冽的眼睛。
他说:“没事。”
漆黑的头发下,他颈侧的青筋因隐忍而暴露出来,刚刚摔下来,那条断腿撞到了玻璃茶几上,但他忍着痛,对秦烟说没事。
秦烟不信,抱着那只木盒子,想去检查他的身体。
周朗星不想他发现,于是伸出手,“给我看一看你的盒子,好不好?”
秦烟愣住,接着後退,一边摇头,一边用怀疑的眼神逼停了周朗星。
周朗星维持着手臂伸过去的姿势。他静静地凝视着秦烟的脸,然後慢慢收起手臂。接着,他扶着沙发站了起来。
他对秦烟笑了笑,“你看,我没事。你跌痛没有?”
秦烟仰起脸,苍白的神色浮现了出来。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周朗星,不希望两人因为这件事闹翻,企图做出最後一番补救。他颤着声音,不依不饶地问:“如果你得到一个让叔容回来的方法,需要…需要……”
他还没有打开过木盒,不知需要什麽,最後只是说:“你照不照做?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周朗星一瞬不瞬地盯紧他,轻声但不容置疑道:
“没有这种方法,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秦烟不可置信。
他难道不知吗?
他受过那麽多年的教育,难道不知死而复生是幻想?
可是他只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你就不能相信我?骗我也好?”
“在这件事上,我不想骗你。”
那一瞬间秦烟想哭,想把手中的东西砸在他脸上。
那张脸在他眼中旋转,扭曲,变化。变得好陌生。
秦烟别过脸,不再看周朗星,用尽力气说道:“不好意思,今夜魏大叔恐怕不会出摊了,你下次再来吃敲馄饨吧。我还是请你。”
秦烟硬下心肠送客,头七快到了,他不想让周朗星坏了事。
周朗星沉默良久,不明白事情怎麽会演变成这样?
不过他明白,不能再激怒秦烟了。他受不了那种敌视的眼神。
周朗星撑着拐杖离开了秦烟的家。
事情的异变在于那只木盒子。可是木盒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今夜过後便是周叔容的头七了,若是没猜错,那所谓的秘方应该会在这段时间进行。
周朗星打了一个电话,他记得楼层隔音不好,特意走远了一些。
“喂,小黑,我需要弄清一些事,你帮我查一下……”
打完电话,他感觉站得有点累,那条裹着石膏的腿麻麻的,于是他挪到秦烟家门前,靠着墙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