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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张华（第2页）

“我愿意。”

张升合上眼，又轻叹句：“我愿意让着你。”

那时候，忽略冷落，让你忍受了三年。

变成人陪在我身边，又欺负了你两年零七个月。

可看不到的地方，你又在这人世间苦等了我多久，才找回当年熟悉的人……

我就是愿意。

张升欣慰的是，逆十三从来都不会忘记他，或许借来的那颗心脏脆弱不堪，一击便碎，可灵魂不会忘。

他突然想痛哭，好好抱着逆十三大哭一场，可现在并不是好时机。他们这般一正一邪的立场，想要在一起终究不容易，就算得到了世人的谅解，也永远逃不出邪神拟定好的亡途。

“现在……你想忘也忘不掉我。”

崎鸾过了很久才松开触手，认真地看向他：“我这样，这样丑陋，你何必爱我。”

一句何必，含着数不尽的心酸。

逆十三曾是不懂爱恨，更不为自己而活的那个，现在好不容易感受到心脏因为爱一人而跳动，却成了无法摆脱的煎熬。

他很怕张升死在这第三次轮回阵里，在所有熟知荀白衫曾达到的高度丶充满敬仰的後人面前，死于一场邪神之争。

崎鸾摇摇头，忽然开口：“这鬼域在马黎施展法力，变成鬼窟之前，鬼域主人是你的爷爷。”

“但我那时还没找到你，不敢贸然现身，只当他是你的後人……我见他因为身陷法堂身居要职，接触到的人里有人乘他善意，有人记恨他的冷血，久而久之被祟气缠身诅咒加深，我却没救。”

崎鸾虽然化不了人形，但他淡声谈论起当年张儒佞亲临的鬼域，却像是崔屿在说话。

张升沉默，他不怪逆十三。

毕竟这世上太多人深陷泥沼，需要一个刚轮回转世禁锢在凡人躯壳里的逆十三来救？

救人也要评判值不值得，逆十三只是对张升有着足够的耐心，却不包括当时身为廖城中院院长的张儒佞。

以死刑犯的血饲养死胎，这听上去就不像什麽正人君子。

逆十三当时也是同样的想法，才一直保持旁观，直到他亲眼看到了年轻姑娘与老法官那精神萎靡的儿子结成冥婚，又诞下一子，而那襁褓中的孩子眼角也有颗黑痣……

他才後悔当初没有救。

张升之所以能活下来，是靠荀白衫的天赋，和他母亲异于常人的对儿子的执着，才吊着一口气。

但张家几代的诅咒，兜兜转转又落到了张家唯一的男丁身上。

“纪港。”

张升愣住，这声音是……

他猛然回神，望向正前方，发现一个老者抱起陌陌，然後朝着自己这挥手。

安然惊讶地差点离地蹦起，大喊声：“华叔……？你也来了！——”

张华这次没开着那辆触霉头的灵车，发色也从绿转灰，看着比上次见时又苍老了些。

他声音近乎嘶哑，很小声，却能清透过结界传入张升耳中。

“张华，你还不把你侄孙带走。”

张华对着陌陌的脸蛋亲了口，随即说：“他是我侄孙，也不是我，喜欢如何就让他如何选择吧。”

他姗姗来迟，而在部里的威望不输于人任其。

衆人皆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