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找我,我等你。】
那瞬间,张升竟觉得自己成了做错事来哄丈夫的小媳妇,更夸张的是他身子不自觉地就往门外走。
老铸纳闷:“……找着了?”
他指指上面,耸肩道:“告诉我邪神会跳楼,老铸你可真会开玩笑,下次汇报能不能准头高一点。对了,你那还有感冒药吗,我给他带几粒上去。”
……
伴着晨昏幕影,接近地平线的霞光折射成红蓝交织的景象。
崔屿伫立在围栏前方,侧脸也染上晚霞焦柔的色彩。
张升坐电梯的速度很快,但就快走到男人跟前时,脚步却渐渐放缓。
自从确定男人是邪神候选者,他本口气都没敢松过,不知要如何与诡案部的人解释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想为崔屿争辩一句,都显得格外唐突。
好在马黎自负,觉得所掌握的情况确凿,发现天明剑能够斩杀衆多邪祟後就盘算起用它来对付崔屿,可马黎不知他们在丽村早就与涂明朗相识。
任芝南也在场,听见马黎亲口承认自己也是新的候选者,又目睹了屠棂火与被邪神之力诅咒後变成巨蟒的司仪,这样一来崔屿的罪名可以洗脱一部分。
之前种种,张升无法保证逆十三无错,无论是受牵制还是追求与正道不同,都是操控过恶灵行凶的。
但那早已是前世,这一世的崔屿从出生睁开的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人,转眼二十馀载都过的与常人类似的生活,早就不能当作邪物了。
他现在还有一事,想要从这人口中得知——
五年前导致他们矛盾激化的人质枪击案,崔屿究竟了解多少,又是否参与了。
崔屿见他停在不远处,手里还攥着没有盖子的保温杯,水汽蒸腾得像捧来一杯燃烧的汽油。
他笑着说:“你拿的是药?是担心我,还是想烫死我啊。”
张升脑袋上就差冒出几条黑线,这生病了没别人关心,到最後还不是只有他来追着喂药,有点感恩之心行不行。
他本来想回烫死你算了,又觉得这样斗嘴没意思,时隔一世的隔阂都在鬼域里解开了,也不是继续闹别扭的时候。
他伸手空挥几下:“一个人抽烟,又是想到什麽了。天台少有人来,空气清新,你别因为是所有者就毁了这里的空气。”
迎着热腾腾的水汽,张升轻吹了几口,用手感受着杯壁的温度:“这药是老铸给的,他们村有个行医几十年的大夫,说村里人风寒感冒都吃这个,两天就能好,等水凉了点你吃下……”
“张升,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男人的手覆上,温度顺着肌肤传递到他心口,那人攥着他的手轻轻一靠,两人突然紧拥上。
“……药丶药会撒的。”
崔屿用法力将那几片药丢进杯中,药片咚地一声沉底,把那多馀的东西放在围栏处,凑到他耳旁说:“既然烫就让它自然凉吧,再说,我吃了也没用。”
张升懵了下,脸颊顿时烧起:“怎麽没用,我不信你从小到大不吃药不打针,高中统一接种疫苗的时候你不也在吗。”
“这是相思线的咒。”
男人的腔调懒洋洋的,微哑又自带磨砂感,莫名缱绻撩人,打得张升耳朵一紧。
张升记起大学时,崔屿捧花向他告白时,似乎也是在这样的时分下,那人说了句:“在一起吧。”
就那一句话,他听完受蛊般地就答应了。
崔屿托着他的腰,转了下方向向後一压,张升的手肘结实靠在围栏的台面上,难掩羞腼。
“坐车回来的路上,你怎麽不说,我以为你没感觉呢。”
“……感受不到?”
男人的大腿抵在栏杆分叉的空档里,不让他动弹。
张升感觉逐渐靠近的唇都热感异常,在快要亲上时他用食指挡住:“……你身子热,是丶是因为相思线?”
崔屿:“连任芝南和于铎那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能受影响,我怎会安然度过?你呢。”
“我……你不碰我,我就能度过。”
崔屿目光灼灼扫过他衣领下的肌肤线条,挑眉道:“我不准,你惹得我不适,你要负责。”
那人还能吐字清晰,可张升的脑子里已经乱糊,被吻得透不过气,只能紧抓着栏杆,生怕碰倒了杯子。
喉咙里的苦好像也没了,男人的私语萦绕不止,他没忍多久就拉住崔屿的手,五指顺着那人的手掌向下,握住。
张升:“那先复合。我不爱和曾经的债主在天台偷情,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