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问题问得好,和命案牵扯最为密切的就是公安,可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干,你让那些毫无法力的普通人去应付恶鬼,这案子是解决不了的。”
他们穿梭在巷子里,终于走到最尽头,涂明朗停下。
“到了,我常住的这家店,老板娘是我师姐。”
超脱于自然常理外,一些法律限制不了的罪恶行为,只能依靠驱鬼师去调查和解决。
涂明朗的几个师兄师姐在学成後都去了不同的地方,有的真的成了公安部门的查案助理,有的潜藏在镇里乡间,开店谋生,也顺道收集附近的诡案资料。
“师姐,我带了两个朋友来,还有房间吗?”
张纪港跟在涂明朗身後走进了民宿,擡头望去,眼前这扇斑驳的大门映入眼帘,它曾被涂上一层黑漆,但岁月的洗礼和风吹雨打,已使油漆剥落得不成样子,露出了下面的木质结构。
门上还有许多修补过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被人用不同颜色的油漆填补上去的,显得有些凌乱不堪。
推开那扇门,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环境清幽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气。
女老板端坐在庭院中,手中执扇,正闭目养神,乌黑秀丽的长发及腰,垂落在摇椅上。
“明朗,都和你说了多少次,阿猫阿狗的别再捡回来,我这又不是收容所……”
涂明朗清嗓道:“师姐我这次带来的朋友你一定感兴趣,他们从廖市来的,路上还和我一同遇到了迷路鬼。”
女子缓缓睁眼,对上穿着清凉随性的少年和一身衬衫丶长裤裹得严丝合缝的同伴,咂舌道:“你从哪捡到的高中生……这年头通灵的丶有点驱鬼本事的多了去了,我要的是有慧根的徒弟。”
张纪港愣了下,他可从没想过拜师,就连家族的行当都是经历了大变故,不得已传到他手中,这次毕业旅行就是为了远离熟悉的环境,去偏远的地方换换心情。
怎麽又让偶遇的古怪青年带到了这里?
“涂哥,我不拜师,等这阵子梅雨过去,村里交通恢复,我们就回去了。”
张纪港不像崔屿,任何时候都处事不惊,和刚见面的人也能平心称兄道弟,一口一个“涂兄”,叫得像上个朝代的人。
叔爷爷临走前特意叮嘱,高中毕业後务必等着他,莫要将张家的情况向外人提及。
张华还没联系他,也不知又开着那辆灵车去了哪逍遥,张纪港悄悄看了眼崔屿,将其拉到边上:“换一家住吧,也不必三人行……你不觉得他很怪吗?”
正当张纪港转身要走,那扇黑门却突然像灌入一阵阴风,唰得下猛叩上,接着门内浮现出一只眨动的眼睛,从眼球的性状和瞳仁来看不像人类的。
女子惊醒,谨慎地盯着张纪港:“巳阆对他有反应……?”
涂明朗并不吃惊,他将委任单递给师姐安然:“我说了你会感兴趣,巳阆跟了你二十多年才化形成这里的守护灵,法器化形的几率有多少你清楚的,而他。”
涂明朗指着崔屿,眼底透露喜色:“化形成人的,我第一次见到。”
“不可能……”安然表情严肃,她将摇扇放下,警惕地瞪着这二人,“驱鬼师名录里记载过的,只有榜上赫赫有名的那位,才能将法器化形成人,他是什麽来历?!”
自榜首命殒,驱鬼师世家间维持许久的平衡被打破,除了那“荀白衫”具有碾压式的法力与威望,其他世家是各自瞧不上也不愿意合作的。
安然嗤笑:“荀白衫死了几百年,你告诉我他的法器现在横空出世?笑话!明朗你自己信吗?”
涂明朗见他师姐情绪激动,担心真把他的玩笑话当真,秉承着对荀祖师爷的尊敬,定要向这两个故弄玄虚的外来客教训一番。
“这只是我猜测,我亲眼看见崔兄化成个怀表一样的物件,也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人的特性,除了往这方面想,难不成是什麽邪物?”
安然走向崔屿,目光犀利直射过去:“你,到此地想做什麽?整个丽村都被我设下法阵,不怕你不露原形。”
张纪港顿时火大:“你一个人拜把子呢,算老几啊?我们不在这住,丽村这麽多民宿,有的是地方!”
崔屿低声道:“纪港,别骂人……”
他越是这种窝囊样,越激起张纪港心底的保护欲,他横在女子和崔屿之间,掌心升腾出冥火。
“她对我的朋友乱发野调,是不是邪物,我比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