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纪港并没有亲眼目睹这一幕,但他能听到门外传来很大动静。
通过想象,他如同亲眼目睹崔屿脸上挂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呼吸间弥漫的轻蔑气息,被欺负的人却在为他讨回公道。
张纪港微微偏过头,眼神冷冽,牙关紧咬,仿佛要将牙齿咬碎。
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充满了痛恨:“你妹妹实在不可理喻!被人带回家,竟然还答应这变态的要求,她已经……被这畜生……”
男人猥亵少女的行为通常十分隐晦,他们不会直接使用暴力手段,而是通过言语和一些难以察觉的小动作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们会用赞美之辞来蒙蔽女孩,让她们放松警惕。
就像他现在所展示的绳艺一样,明明是一种束缚人的手段,但他却将其描述成能够增添魅力的元素。
男人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看,这可是从东瀛传来的技艺。鲜艳红绳勒过雪白的肌肤,色彩的冲突感十足,这样会让你的照片更具吸引力,让人无法移开目光……”他将自己的贪婪描绘得淋漓,瞳孔震颤陷入兴奋。
“……不……船老师,您在做什麽呀?”女声忽然响起。
崔小鱼对眼前的画面立刻産生了反应,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後发出了懵懂的疑问声。
崔小鱼还想说什麽,比如问男人拍摄完的照片真的可以发送到练习生选拔评委的手上,而评委会欣赏这样另类的自己,允许入选吗?
她还有一年的时间,必须找到机会挤进她仰慕的圈子里,不然就会被父母强行送去国外,独自一人过漂泊生活。
她不肯,那样会疯掉的。
张纪港:“你妹妹似乎记得这一幕……要不要继续问?”
虽然不忍崔屿必须要沉浸于角色中,不免要顺从男人满足对方的恶趣味,但愈发接近真相,张纪港稍显犹豫。
崔屿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落寞,随後任由男人拿起尼龙绳在他身上捆着,眼睛眨也不眨:“老师,我的照片还有谁看过?”
男人脸色阴沉,眼神冰冷而空洞。
他紧抓住崔屿的小腿,动作粗暴地将其翻折到胸前,然後用一根粗壮的麻绳紧紧地缠绕住,一圈又一圈,直到绑得紧实无比。
接着,男人迫不及待地转到了崔屿的身後,焦急地想看看“她”背後是否印有那个独特的蜘蛛纹路。
这是他的作品中最关键的部分,如果缺少这个印记,那麽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而当男人终于掀开衬衫布料,看到崔屿光滑白皙的背部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他用力扯起崔屿的头发,恶狠狠地瞪着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你竟然没有纹身?!”
男人的声音带着震彻胸腔的愤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背叛,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不断地摇晃着崔屿的身体,用怒吼试图让“少女”意识到所犯的错误,辜负了他的心血。
“小鱼,你必须听我的话!为什麽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啊?!”
男人的情绪愈发激动,他开始撕扯崔屿的衣服,寻找那个应该存在的纹身。
但无论怎麽找,他都无法找到那个他期待已久的痕迹,眼神也逐渐错乱丶空洞……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张纪港再也无法忍受男人的残暴行为。
他紧握拳头,男人在崔屿身上留下的抓痕刺痛他双目,怒火漫上心口!
他猛地冲向前,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一拳,狠狠砸向男人的鼻梁骨。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痛苦地捂住鼻子,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流淌出来。
他的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有人竟敢反抗他。
“不对。。。你们到底是谁?”男人的声音带着迷茫和困惑,他努力回忆起与小鱼之间的约定,但却发现记忆中的片段逐渐模糊不清。
“你毁了我的作品……该死的……”男人脸上的皮肤随着血污被抹去而脱落,从外部溃烂,露出里面暗蓝色坚硬的躯体,毛发竦立而又尖锐的长爪,深深凿进地面中。
不知从何处,传出崔小鱼惊恐呜咽的细弱声音,她再也不能在鬼域里安然沉睡,做着自己一轮又一轮带着童真与遗憾的梦。
她哭声愈发凄惨,全都记起来了。
男人不是活人,也不是虚幻,而是寄生在船老师身体里的梦魇鬼!它的形态看似是巨大的蜘蛛,其实通过那丝丝缕缕连通现实与梦境。
越是对眼前生活不满,而又无法改变现状的人们越会喜欢做梦,希望自己可以孑然活于世上,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梦魇鬼选择了三中这块地皮,坐落于墓地上阴气重,又聚集靓丽的少年少女,以他们的梦境为营养存活到今日。
“把你的臭手拿开!妈的……雷子店主是不是也被你害了?!”张纪港瞪着梦魇鬼的真面目,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