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撇撇嘴:“幸好我这孟婆汤她不愿意喝,要是真的和寻常的汤水无异,估计我这里早就被她闹了个翻天覆地了。”
两人正说着,苍婪这边已经越过奈何桥,来到了那一座石像面前。当她看清楚这尊石像的模样之后,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仿佛早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奈何桥畔有许多尚未投胎转世的鬼魂开的小店,其中有一只身穿白衣的女鬼,正在倒卖纸人纸马,她见到苍婪总觉得这人有些怪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座石像看,看起来像是个痴傻之人。
女鬼说:“喂,你一直盯着那石像作甚?”
石像的脸是蒙着的,雕刻石像的人将石像脸上的白纱一起雕刻了上去,所以这个女人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苍婪呆呆地盯着这座石像,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得女鬼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朝她大喊:“喂,你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按照苍婪平时的作风,若是有人敢这样跟她讲话,早就已经被挫骨扬灰了,可是今天她却呆呆地转过头来,盯着女鬼,问:“这尊石像是谁?”
苍婪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她不受控制一般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少女走去。铜镜映出来少女的容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清晰,苍婪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须臾,苍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看见少女的容貌和玉璇玑别无二致,她就是玉璇玑。
苍婪轻轻地喊了一声:“娘子,你不是在睡觉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冷,快跟我回家吧。”
右手刚握住少女的手腕,手心的肌肤在挨着少女肌肤的那一瞬间,苍婪顿时一阵心惊肉跳。少女的手腕比寒冰还冷上几分,似乎将她的手连同手腕和胳膊都冻住了。
苍婪的目光紧盯着铜镜中少女的脸颊,发现对方的面容虽然和玉璇玑一模一样,可她却的脸却青涩稚嫩许多,根本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苍婪心乱如麻,想松开握住少女手腕的手,手掌却不听使唤似的,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厉声问道:“你是何方妖孽?还不快现出原形!”
少女终于缓缓地转过头,和苍婪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那张脸重合,她不由得愣怔在原地,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是璇玑,你是谁?”
任凭苍婪知道她不是玉璇玑,却还是舍不得下手将其打散,举起来的左手又慢慢地放了下去,无助地看着她,不知道究竟是进还是退。
听到这番话的少女弯了弯唇角,她踮起脚尖,张开双臂搂住苍婪的脖颈,熟练地依偎在她怀中,呢喃道:“阿婪,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千多年。”
第69章逃离蛮荒
耳畔是少女逐渐清晰的哭声,苍婪听着无比熟悉的嗓音,垂眸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少女,不由得心头一颤。
此情此景,倒和苍婪做梦梦到的那些场景一模一样,她愣怔在原地,注视着少女通红的眼睛和她眼梢晶莹剔透的点点泪珠,愣愣地看着她一眨不眨。
眼前的少女和她梦境中那个年少的玉璇玑简直是一模一样,苍婪还以为自己又陷入了之前的梦境,趁着少女不注意,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腰,察觉到有丝丝的疼痛之后,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少女依偎在她的怀中,双臂紧紧地缠住她的腰,勒得苍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地方。
苍婪问:“你是玉璇玑吗?”每一次这样,苍婪都会说她是个坏女人,玉璇玑也欣然同意。
她本来就是个坏女人,坏到没边儿了。
如今玉璇玑知道,这样的方法放在苍婪身上是行不通的,她在和自己怄气,而这样的苍婪,是她没有办法掌控的。
时间到了夜里,苍婪心里很开心,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很不错,玉璇玑一定会放开她的。
因为白天玉璇玑说过,只要她乖乖听话,这条锁链是不会到她的脚上的。
可是两个人刚回到卧室,苍婪就再一次被锁链锁住了。
脚踝上缠着一条漆黑的锁链,衬托得苍婪的脚踝和脚背是一种刺目的白。
苍婪抬起头,一脸愕然地看向玉璇玑,不可置信地问:“娘子,你今天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我乖乖听话,你就不用这个的!”
玉璇玑一言不发,却当着苍婪的面轻轻地解开衣带,她笑着说:“我说过你要让我满意才行,今天夜里好好做,如果做的不好,或者你故意偷懒,我是会惩罚你的。”
苍婪咬着嘴唇,玉璇玑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脖颈,轻轻地勾住她脖颈上的那条红色丝线,轻佻地往前一拉,然后慢慢朝着浴室走去。
“唔?”苍婪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道,还混合着桃子味沐浴露的香甜。
这是独属于龙族的信香,龙的身体未成熟之前,这股所谓的信息素香味能传遍千里,吸引着前来交。配的其她妖兽。
可如今苍婪是一条成熟的龙了,她也与人有了婚契,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都在和自己的伴侣交。尾之后打上了对方独特的烙印。
龙的伴侣也是如此,而且那条龙还会拿出自己的护心龙鳞赠予伴侣,两人共享真龙无穷无尽的寿命。
可如今,苍婪抚摸着心口,也不知道她的鳞片究竟去了哪儿,她却没有丝毫的感应,仿佛这片护心鳞从来没存在过。
正当苍婪冥思苦想之时,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玉璇玑额角的汗水顺着下巴缓缓滴落,她紧盯着苍婪的眼睛,沙哑着嗓子说:“怎么走神了?你在想谁?”
苍婪闷哼一声,被迫弯腰,迈着碎步往前走,被玉璇玑带向浴室。
浴室里水气蒸腾,苍婪趴在浴缸里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城南那边新来的娘俩,你晓得不?”
北原燕山城一处店门紧闭的裁衣店内,有位妇人正在油灯下穿针引线,忽开口同自家姑娘谈起来。
姑娘蹲在她脚边梳线,闻言眼一抬低声回,“那两怪物?娘小声些,慎言。”
“自打她两来了,城外大雪是苍下苍大,听说城东已是被雪埋了,好在有城主派人去清扫才没出什么人命,要我看……”妇人却是自顾自接下去。
“这雪灾就是她们引来的!”苍婪回到自己的书房后,思考良久。
刚刚她去李璇璇那,将所有东西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然而一无所获。就连前几日玉璇玑穿过的那件嫁衣她都看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真的是用来交易的,别的不说,暗器总要带一个的。
这种叛国之人,大多是死士,真到了紧要关头,宁可死也不愿交代自己真实的目的。
然而别说暗器匕首,唯一尖锐点的东西,就是那支被一分为二的金钗了。
苍婪不禁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一阵敲门声,蓝溪进来回话:“少将军,刚刚营房那边来问,说苍小公子的事如何处置?”
苍婪抬眸,目光微寒,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