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婪欣赏了一会儿妖女的美色和夜色,吹了大半个小时的夜风,终于听到有跑车开来的声响。她去到前院,便看到沐言从车子上下来。
沐言见到苍婪便问:“妖怪变成的人呢?”
苍婪指指后院,问:“你带钥匙了吗?门窗全锁了。”
沐言说:“带了。”她把钥匙塞给苍婪,直奔后院,一眼看到躺在后院泳池旁的女人。她还没靠近,便闻到风里带来的独特清香,用力嗅了嗅,顺着香味,一直来到那女人的跟前,再凑过去一嗅,差点给熏坏了。
真是,又香又臭!奇香奇臭!
香是她之前闻到的好闻的清香,臭则是死老鼠的臭味。沐言扭头问从屋子里推门出来的苍婪:“她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苍婪说:“被锁在地下不知道囚禁了多少年,泡在血污里,能不臭嘛。”她抱起玉璇玑,对沐言说:“给找个房间吧。”
沐言说:“你先把她送进浴室吧,二楼走廊左边是我和爸妈的房间,右边是客房,都有独立洗漱间。”
苍婪说:“她正在长伤口,不好泡水,况且,这么脏,你给她洗,还是我给她洗。”
沐言说:“也是呵。”
姐妹俩把玉璇玑送到二楼的客房放到床上后,沐言带苍婪去了她的房间。
沐言说:“拢共三间套房,都是卧室,爸妈一间,我一间,还有一间是客房。如今客房让玉璇玑睡了,你跟我睡吧。”
苍婪自是没有意见。
很晚了,沐言明天还要上班,她看过妖怪变成的人长什么样,满足了好奇心,便去洗漱睡觉去了。
苍婪抱了玉璇玑一路,鹤氅、法袍上全是血污泥后,用除尘诀清洗干净后,又交给小纸人过过水晾起来,这才上床睡觉。她躺下时,沐言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苍婪依然是天朦胧亮就醒了。
她洗漱完穿戴整齐后,先去看了眼玉璇玑的伤势恢复情况,见伤口全部愈合,呼吸轻缓沉稳,放下心来,去到楼下打坐行气周天。
苍婪刚离开房间,玉璇玑便睁开了眼。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真有逃出生天的一天,更没想到让人带走后,没被锁起来养着放血割肉,而是给她疗伤。她起身,下床,去到浴室,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泡进去,清洗身上的污渍泥垢。
鞭痕细密交错,布满全身,都是打魂鞭抽在身上留下的,每一鞭子,落在□□上的疼痛都远不及魂魄上的痛,比鞭子抽打更不堪的是凌辱折磨。噩梦般的日日夜夜,全凭着不甘心扛过来了。
终于,重见天日。
玉璇玑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洗净身上、头发上的泥垢,正准备起身,听到有脚步声到门口,推门声响起,“咦,人呢?”,随即又扬声问:“你醒了吗?是在浴室吗?”
她“嗯”了声,说:“我在浴室。”
“哦,我给你准备了衣服,放床上啦。这里没有准备新衣服,我穿过两回,你将就一下。”
玉璇玑说:“谢谢。”
沐言把衣服放到床上,下楼,找到坐在浴池边上打坐的苍婪,小声说:“那妖女醒了,在洗澡。”
苍婪收功,睁开眼,问:“醒了?”
沐言点头,又说:“我要去上班了,你自己小心点。”
苍婪说:“放心吧。”然后继续行气周末,打坐修行。
她修炼了一个时辰,收功,便见昨晚救下的妖女穿着一身摇曳的长裙站在浴池旁,细滑油亮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随着海风,扬起一丝丝,一缕缕,显得性感妩媚、风姿绰约,又带着几分柔弱,像悬崖边随风轻摆的妖娆花朵。
玉璇玑正在瞭望大海,觉察到旁边的人打坐行气的炁场消失,又有注视感望来,扭头望去。她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苍婪说:“不白救,找你打听点事。”
玉璇玑说:“你说。”
苍婪问:“逮你是的条白色的蛇妖,还是七尾狐妖?”
玉璇玑说:“蛇妖,是一条白化病赤练蛇。”
苍婪问:“是什么来历?”
玉璇玑说:“她叫柳赤练,出自长恨天。”
苍婪说:“你也是出自长恨天。”
玉璇玑点头。
苍婪问:“能详细说说她吗?”
玉璇玑说:“不了解。”
苍婪不信。
玉璇玑不愿多说。她抬眼看向远处的大海、蓝天、白云,她吹着风,感受到的是自由的气息。
“……”
回答得也太爽快了,令苍婪猝不及防。
苍婪唇角的笑容逐渐凝固,她稍微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了玉璇玑的眸子。
玉璇玑的眸子清澈无比,还含着淡淡的笑意,而且她今天好像换了一副新眼镜,边框是银色的。
苍婪错了……
她大错特错了……
她为什么脑子抽了要让玉璇玑留下来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