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恂很快被转晕了,尽管后脑勺被一只大手紧紧包住,他整个人也埋在一个宽阔令人踏实的胸膛,但不断的翻滚还是让他天旋地转想吐。
期间几次想要用精神力幻化出藤蔓抓住什么东西好止住滚落的趋势,都没能成功。
纪恂一开始只以为自己转晕了没找到准头,后来才想到,哦,正常,他这几天被傅书行榨干了……
精神力应该也没剩多少了。
狗屁的互补,全补到傅书行身上去了!
傅书行用自己的身躯和胸膛四肢完全保护着怀里的向导,也分不出神去抓点什么止住下落的趋势。
但凡分出一只手,纪恂失去保护的地方可能就会在翻滚下落期间磕伤。
基于这样的考虑傅书行最终什么也没做。
抱着人一路滚到了几乎山崖底。
停下来的时候,纪恂只感觉天旋地转恶心无比,他推开来问的傅书行,先呕的吐了一阵。
中午吃的东西都消化了,只吐出一些酸水。
傅书行立刻抬手给他拍背顺背。
纪恂吐了好一阵才差不多停下,只是心里的恶心感还是挥散不去。
傅书行紧张地问:“有没有哪里受伤?哪里不舒服?”
纪恂看他那么紧张,幽幽地说:“我刚吐完。”
“除了这个呢?”
纪恂动了一下身体和四肢,都还好,大概是因为穿得厚而且下落的时候是傅书行抱着他。
纪恂这时候才想起来:“哎呀,我的龙灯!!”
傅书行叹气,“这时候还想着你的灯?”
“你送给我的。”
傅书行一顿,停顿了片刻后才说:“回头再送你一个更大的。”
对话结束,纪恂感觉傅书行没那么紧张了,才伸手去摸摸他的脸颊。
之前为了舞龙灯方便,纪恂已经把手套摘掉了,现在一双手冰锤一样凉,摸在傅书行热乎乎的脸上。
傅书行抬手,将纪恂的手压在自己的掌心和脸颊之间捂暖,又问他要另一只手。
纪恂只想了半秒就把另外一只手递给他了。
本来是想要安慰一下傅书行的,没想到把他变成随身携带的小太阳取暖器了。
不过别说,还真管用。
纪恂的另一只手被傅书行握着塞进了羽绒服口袋里。
暖得踏踏实实。
纪恂觉得还挺奇妙的,两人才摔下山,周围乌漆嘛黑的,屁股底下是山是泥是草还有没融化的雪。
这处境一点儿也不和平。
可他俩就这么坐着,互相看着,暖着手,好像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傅书行帮他的纪恂暖好了,拉他小心站起来,再帮他拍拍衣服上的脏和雪。
纪恂说:“我自己来,又不是小孩。”
伸手拍了两下,又被冻得一哆嗦塞回傅书行的衣服兜里,“还、还是你帮我拍吧。”
傅书行笑了一下,继续帮他拍。
纪恂:“你还好意思笑!”
傅书行:“我又做错了?”
“废话,我这几天都被你榨干了,而你这么神清气爽一个大哨兵,怎么连我这么一个小向导都看不住?还能让我摔下来?你的反应能力呢?”
傅书行理亏:“是我的错,我不笑了。”
纪恂哼给他听,再仰头看。
好家伙。
黑漆漆的密林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傅书行点开手环。
纪恂一看他要叫外援,连忙阻止,“你干嘛你干嘛。”
傅书行看他,似有些疑惑他问这个,说:“叫人开飞行器来找我们。”
“不行!”纪恂坚决反对,“这要是别人问起来我们怎么在这下面的怎么办?身为联邦的英雄、救了全人民全帝国的大英雄,你能说我握不住一盏龙灯,然后踩了雪滑倒。而你堂堂大元帅S级哨兵,就在我身边却没办法拉我上去。”
傅书行看着他,轻轻眨了下眼睛,等着后续。
纪恂瞪圆了杏眼,说出最后的重点:“这是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是联邦的脸面,这要是传出去,是联邦政府和帝国的耻辱!我绝对不允许帝国有耻辱!”
这逻辑真的太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