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她的,其实是希望她的每一个感官都能记住这一刻。
已经完全被迪克带着走的拉文德不疑有他,乖乖照做。
眼前的景象太有冲击力,几乎将她压倒。
肩部的宽厚,紧绷的肌肉轮廓,每一寸肌肤都蓄满了力量,她甚至能听到血液在其中涌动的声音。
她隔着布料接触过迪克的身体,义警们的紧身制服也能勾勒出曲线,但完全无法与亲眼看到的相提并论。
衣物是文明的产物,在褪去这层包装后,这种力量变得有些吓人,尤其对象是与自己朝夕相处、已经习惯他谦和礼貌样子的那个人。
拉文德突然被一阵恐慌感吞没。她感觉自己正站在沙滩上,海水正在涨潮,并且会将她卷进深海。
那片深海让从未放纵过人性一面的她感到恐惧。
她推了推迪克的胳膊:“那个,今天可不可以让我来?”
迪克也感受到身下人的瑟缩,知道自己的急切可能吓到对方,捡起被放在一边的部分理智,顺从地和拉文德交换位置,任由她用有点生硬的动作、按照自己的节奏将情事进行下去。
至于结果如何?
这么说吧,曾经有社会学家做过调查,在丈夫感到满意的体验中,有七成的妻子表示其实自己完全没被满足,只是装作很高兴的样子。
迪克·格雷森,超越了性别,深深和那些妻子们共情了。
第66章电话
清晨微弱的光线在房间投下柔和的阴影,空气中还带有夜晚的凉意,寂静在其中流动。
拉文德看向墙上的挂钟。
现在是四点五十分,离上班还有三小时,但她必须快点行动起来。
她想在不惊扰身边人的前提下起身,但迪克的胳膊将她整个圈住,不可能不吵醒他。
并且现在的任何肢体接触都会引发限制级的回忆。
哦不。
好像已经在回想了。
昨晚的眼神,还有肌肤的触感,拉文德越是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大脑越是强硬地在她眼前强制播放。
为什么脑子在这种时候不听使唤!这下别说起床了,今天在工作中和迪克见面的时候也会不好意思的吧!
拉文德深切体会到了美色害人一词的深意。
“我要变成在野党老法官那种沉溺于欲望的白痴政客了吗?”想到这个可能性,拉文德毛骨悚然,“绝对不要!拿出当年在山泥寺修行的气势来,不能丢掉理性啊!”
她努力回想起当年在瀑布下被冷水冲击的体验,总算消除了一点心中的邪念。
等脸上的热度褪去,她也终于鼓足起身的干劲,有点无情地从迪克的怀抱中抽身,赤脚站在地毯上,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
这让早就醒来却悄悄装睡,期待能和恋人温存的迪克失望不已。
慵懒沙哑的声音在拉文德背后响起:“现在走会不会太早了?”
拉文德僵住了。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好不容易赶走的限制级画面又回来了!
她转过身,回避和迪克的狗狗眼视线相交,尽量不去看他精心调整过角度的V形领口,以及下面露出的延伸至腹部、像是在邀请她继续昨晚的健硕肉体。
她拼了命地维持无情的冷淡表情:“不早了。我需要回市长宅邸换衣服,把今天会议要用的资料再看一遍。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在相近的时间点出现,否则会惹人怀疑的。”
“虽然是地下恋情,但这种对话怎么那么像私会情人。”迪克见色诱不管用,在心里啧了一声,于是起身靠在床头板上,“需不需要我的外套?”
拉文德的衬衣经过昨晚的折腾已经布满褶皱。夜不归宿,衣衫凌乱,路上碰见任何一个人都是社会性死亡。
眼下也只有按迪克说的做。
她叹了口气,将皱巴巴的白衬衫套在身上,在迪克进衣柜翻找的间隙系好扣子,心中默念清心咒梵文,把眼前只穿了一件内衣的某人当作是没有生命的无机物。
身高一米八、体重175磅的高大男性翻来翻去,最终只略带嫌弃地找到一件卫衣:“将就穿吧,还是那次我在路上临时买的。”
他拿出来的是“我爱哥谭美术馆”均码纪念卫衣,还是那次体育场生化炸弹事件中的纪念品,当时谁都没想到会有穿到拉文德身上的一天。
她套上后有点不满地拉拉衣服的下摆。
这令人嫉妒的身材比例。明明她只比迪克矮十公分,这件衣服在他穿着是快要撑得爆开,到了自己身上却是松松垮垮,垂到大腿中部。
迪克眼神闪烁,声音里的睡意消失无踪。
“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亲爱的恋人为了工作早上五点起床,把他扔在冰冷的床铺上,就没点表示?
穿了男友卫衣,总不能白白浪费对吧?
拉文德的回答不出意外地让他期待落空了。
“下次我买几件衣服放在你这里。”
好吧,至少没把话堵死,但不是迪克想听的。
他从身后将拉文德拦腰搂住,将头靠在她肩上,低头看向衣服空隙处露出的那一点春光。
他一眼就看出昨天留下的红痕,还是他克制后的结果,按照拉文德说的,不能在被人看到的地方留有痕迹,所以他在不会被人看到的地方尽可能多地做上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