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音不同字。”
“能吃吗?长得好像栗子。”
“据说能做豆腐,没吃过。听名字感觉不好吃。”
“也是,苦恋,听起来就苦哈哈的。不过这么一说,我想吃栗子了。等回去我们买糖炒栗子吃吧?”
似曾相识的对话。
谢无忧回过头,看到江寒栖的眉眼柔和下来,宛如春寒乍暖还,寒雪冷风皆不见,只听他轻轻应了声:“好。”
他想,江寒栖当下不懂,也许很快就懂了。
曾几何时,他也像他一样,对情爱不屑一顾,但实际置身其间才发现情是最可怖之物,也是最迷人之物。
情爱如剧毒,可他甘之如饴。
情至深,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他等着江寒栖深陷情网的那天。
江寒栖久违地在饭桌上展现了惊人的饭量。
洛雪烟看他吃饭吃得开心,感觉碗里的饭也香了些。
她这段时间取代江寒栖成了餐桌上的霸王,每天热汤辣油,脸都吃圆了一圈。然而她虽然吃得快乐,但抬头看不见对面一块激情干饭,总觉得少点乐趣。
洛雪烟听谢无忧打趣江寒栖,心想两人的关系兴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好,肯定不止是托人办事这种程度。
但是一个苗疆圣子是怎么认识江家长公子的?
她注意到谢无忧似乎对江家的情况很熟悉,江寒栖也不避讳他,谢无忧问,他就答。两人甚至还谈论了一会江善林的失踪。
洛雪烟眼馋餐桌那边的虾,拿筷子试了试,够不到。她戳了下江寒栖的胳膊,怕影响他和谢无忧说话,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道:“江寒栖,我想吃那边的虾。”
江寒栖夹了只虾,嘴上回应谢无忧,手上剥掉虾壳,把虾仁放进洛雪烟的碗里。谢无忧说话的时候,他抽空问了句:“还要吗?”
“再来两只。”
谢无忧看着江寒栖还没吃完就放下筷子,任劳任怨地剥掉第三只虾的壳,送到洛雪烟的碗里,拿筷子夹起第四只虾,小声问她还要什么菜。他终于忍无可忍道:“两位,我耳朵不聋,你们说什么我都能听到,不用那么小声。”
江寒栖看了他一眼,转头问洛雪烟,用回了正常音量:“还要什么菜?”
“想吃那边的鱼。”
又吃了会儿,谢无忧无比后悔自己说出的那句话。他本意是想提醒江寒栖收着点,结果弄巧成拙,反而让他肆无忌惮地献起了殷勤。
他一个孤家寡人越吃这顿饭越不对味,三个人的饭桌,是他多余了。
吃过饭,江寒溪换了身便利的短装,听谢无忧提了一堆杀梦魂的注意事项。
洛雪烟在一旁听着,觉得梦魂不是说杀就杀的弱小妖物,那个上千年的名头就挺唬人的。趁谢无忧离开准备行囊之际,她走到正在研究路线的江寒栖身边,不放心地问道:“真不用我陪你去吗?”
“不用。”
“那你带我来做什么?”她还以为是需要她唱鲛歌辅助杀妖。
江寒栖被问住了,看着错综复杂的交叉路线,想不出回答。
对啊,他为什么要带上洛雪烟?她帮不上任何忙,说是累赘也不为过。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她呢?他明明很讨厌麻烦。
因为你怕她疏远你。
内心深处给出这么一个回答。
疏远?他想起来了,目睹她跟今安在学画符时,他的第一反应其实不是生气,而是恐惧。
她那时候不跟他说话,眼里也好像没有他一样,总是越过他看向其他人。
他在或不在,她都可以过得很恣意。可他不是。
很多时候,他只在注视着她一个人,万念皆因她起,皆因她灭。她不跟他说话,他也不想跟别人说话;她不对他笑,他也不想对别人笑。
有时他会想,究竟是他锁了洛雪烟?还是洛雪烟锁了他?
他无法忍受洛雪烟的疏远,更无法忍受她靠近别人。
他敏感、多疑、狡诈,江羡年和今安在都比他好,他怕他下次回来洛雪烟就彻底看不到他了。于是他用恼怒掩盖了恐惧,冷着脸强行把人带走了。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缘由。
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他的不安。
只是因为那一点不安。
“江寒栖?”洛雪烟感觉江寒栖的表情怪怪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寒栖找回理智,却不敢看她,闷闷道:“看你太闲。”
“……”她就不该多嘴问。
洛雪烟盯着江寒栖看了会儿,忽然意识到马上要一个人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了。她开口问道:“你去几天啊?”
“七八天。”
“这么久?”
“你想我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