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从宜没想到他这么松弛,心想也好,先交流交流也好。
但他的皮囊实在美丽,就非常神奇,明明是个纨绔子弟,但坐在那里言行举止的气质,反而更像久经职场的精英男。
她坐在他对面,觉得他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她在这里接触的异性有限,除了杜良镛再就是连颂。杜良镛是小官出身,人不坏,但性情迂腐,有点清高又不失善良。一心想着升职一展抱负。
连颂这个人就更有意思了,实在是法外狂徒,为商者,媚上而圆滑。连人命都不当回事,唯有财富、地位是他的追求。
但赵诚这个人,她反而看不透,他吝啬言语,并不善言,但也不沉闷,稀疏平常的几句话就能让气氛轻松。
见她喝茶不言语,赵诚也坦诚:“我院子里没几个人,平日里也喜欢清静,院子里的人要是不够使唤,你就让人添加吧。”
他就想看看这位是怎么管后宅的。
毕竟他手里的产业,都是他的私产,把公账给她让她先忙一阵子。
也不知道是为了让她安分一些特意替她遮掩,还是有心缠住人,
杜从宜:“那也不用,我也喜欢清静,暂且就这样吧。”
等两人喝了茶,赵诚的酒劲已经过去了,彻底清醒了,但是越清醒淡淡的尴尬就挥之不去。
一直到来安惠安关上门出去,杜从宜已经开始打哈欠,赵诚才说:“不早了,睡吧。”
杜从宜眼睛一转,也对。
赵诚的卧房格局她是很满意的,两间正房前厅和后卧室加起来,十分宽敞,等她换了睡衣,赵诚才进来,坐在床边还在犹豫要不要聊一聊。
结果等刚躺下,杜从宜居然十分自然伸手摸到了他的腹肌,试探问:“你要睡了吗?”
他闭着眼都气笑了。
谁能想到,新婚夜里,他堂堂伯爷,居然会被新娘子霸王硬上弓。
当然他也不知道杜从宜的迫切,她既没有什么迂腐的贞洁之论,也没有什么女德的概念,她只相信自己有优先交往权,不能让别的女人捷足先登。
这个恋爱必须她先谈。
而且按照她的计划,结婚恋爱几年等相看两厌了她就要南下了,新婚夜自然不能含蓄,要不然耽误她的进度。
总之,就是一个行动力十分强的女人。
赵诚闭着眼由着她上下其手,她是一点不客气,他最后忍不住问:“你找什么呢?”
外面红烛高照,里面昏暗中朦胧晦涩。
没想到她从容答:“我……就是看看。”
至于看什么,她不好直说。
赵诚闭着眼伸手抓住她继续向下伸的手,还是好声好气,想给她个机会。
她这个人,胆子大得出奇,真是破绽百出,都用不着他特意拆穿了,只管由着她。
闭着眼的人提醒说:“下山虎,可不会空手上山。”
她大约没懂他的意思,放在他腹肌上的手蜷缩起来,指甲划过他的肌肤,痒的像划在心尖上。
他心里轻叹,真是迂腐了。
都已经法定结婚了,早几日和晚几日,又有什么区别呢?
且不提一夜被翻红浪,至于具体是怎么翻的,惠安说你们没结婚的小姑娘们,打听这种事不合适,不让我细说。
第二天一早,新人见礼,杜从宜醒的很早,其实一晚上也没怎么睡,虽换了大房间,但这里毕竟不一样。她睡觉又有点认床。
而且和赵诚折腾了半夜,终于知道,千里驹,不光俊美,身体素质也是极好的,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她甘拜下风。
第二天整个人就怏怏的,跟着赵诚去正院里见长辈。
这是她第一次在端王府里见人,领着惠安和云雀。
走在游廊里,赵诚都低头和慢他半步的杜从宜说;“等会儿里面女眷多,不着急慢慢认,祖母不管事,大伯母做事公正。二伯母家财丰厚。剩下同辈的女眷,我也不怎么熟悉。”
杜从宜心里奇异,难不成好男人真让我遇上了?
儒家士大夫思想里的男人,少有这么贴心的。她始终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尤其是早上起来,见他坦然接受来安给他穿衣服穿鞋。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彼‘赵诚’都是来安伺候,此‘赵诚’来了以后哪里敢突然就不让来安伺候了。
总之,夫妻两个各怀心思进了正院。
外面院子仆人问安,正堂的老夫人笑着说:“这是新人来了。”
杜从宜入眼就是一屋子女眷,七嘴八舌说的她昏头涨脑。
赵诚送了人,先和杜从宜一起给老夫人奉茶,老夫人赏了她一对玉雕摆件。
接着给邹氏行礼,邹氏这个人稳重,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给了礼物。
轮到刘氏,她是个显摆人,拉着杜从宜的手,笑嘻嘻说:“外面都说五郎委屈了,娶了小门小户的小娘子,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你这般标致,和五郎实在相配,站在一起可是再养眼*7。7。z。l不过了。”
她说话向来这样,说话刺刺不休。
赵诚笑说:“我到底和六弟不同,二伯母和安平郡主做了亲家,以后说不准到禁内面圣都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