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就上报,但如果可以还是自己留意最可靠,我们这边主要工作还是缉捕亡魂,其余概念比较含糊的,都只是顺带留意的事。”
艾修想起什么,忽然举手:“我可以加钱,悬赏可以吗?”
说着从空间里摸出一袋钱币,一出手花开院秀元就感觉到那股特殊的地狱的气息。
是地狱的货币。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有些年头了。”
还是他当年帮鬼灯干活的时候鬼灯结给他的报酬,说改天他下了地狱能用到,平时堆在空间角落也想不起。
“应该行,地狱货币只往下细分不改版。”
即:地狱最开始用于交易的货币,等到市场发展起来,原本钱币的购买力下降,就新创一种面值更小的出来,而原本的货币面值上涨。解决通货膨胀问题的同时不忘记给老员工的留福利,这点花开院秀元完全理解——听说最初战国的那一批地狱狱卒,即便重病也得一边嗑药一边工作,反正亡灵生再重的病也已经不会死了。
地狱里某位辅佐官阁下的拥护者不止一次举这个例子,以证明自家偶像还有存在一丝人性。即便更多亡魂在知道当初战国那批狱卒们经历后,反而更坚定那位辅佐官大人并不存在这种东西。
但从这个规定就能想到,在地狱,越是年代久远的钱越是值钱。
听艾修说有些年头的时候花开院秀元眼睛里就闪过一丝金光,慎重接过钱袋打开一看,果然,全是大面额的,当即喜笑颜开。
能够随便拿出这么一袋,说他跟地狱没什么关系,花开院秀元是不信的。
他颠了颠重量,看着艾修眼神透出亲切和欣赏:“很会办事嘛,放心交给我,只抽三成,绝对给你找到能办事擅找人的狱卒。”
这阴阳师,已经半点没有一家之主该有的气派样子了。
接收到好友后代的凝视,花开院秀元握紧钱袋子,正当生意他当然做的理直气壮。
形象气度也得靠钱维持嘛。
生前再有钱死后都得重新挣。阴阳师在地狱里比妖怪还泛滥,好不容易出个钱多事少的岗位,还有即便失去咒力也战斗力超强的咒术师来竞争。即便是花开院秀元,也就比其他亡灵多个可以出差现世的优势。
“好了小鲤伴,说说你想问我什么。”
花开院秀元将脸转向鲤伴。
“秀元叔叔应该知道吧?我老爹他……”
阴阳师挑眉等待后续。
鲤伴眼眸微眯,却依然从花开院秀元的表现中察觉到什么。
“他是不是打算和你共事?可以了解一下地狱招人都有什么要求吗?”
“嘛,一般来说,要求不能是活的。”
鲤伴一下捕捉到关键点。
“还有例外吗?”
分明还没收到确切的回复,鲤伴眼里却闪过恍悟。
难怪花开院秀元一直有种看他们父子俩笑话的悠哉感。
对方和老爹的关系更像是损友,真的有生命危险会不顾立场前去帮忙,哪一方有点小失误却会第一时间送上嘲笑那种。
花开院秀元扇子在半空虚点了下他,笑容加深:“听滑瓢说你误会他要自尽干脆离家出走,我都吓了一跳,是什么让你有那混不吝的家伙会轻易死掉的错觉?”
鲤伴内心腹诽了一通老爹把关键信息瞒着不说的行为。
哪怕他在这之前透露出一点点他也不至于误会。
忽然着急把组里的事物托付给他,自己则跑去母亲身体所在的地方一待就是好长时间。在那之前一切毫无波澜,只有花开院家因为自家祖宗成了鬼神这件事风头无两。
将隐晦显露的苗头与后一件事联系起来,原本难以理解的不安就似乎找到了来源。
对于妖怪而言,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几乎每一只妖怪都做好自己会在哪一次战斗中死去的准备。
知晓花开院秀元的存在,知道死后人仍旧保留有思维、可以在另一个世界自由生活。还活着的人难免会失去对死亡的忌惮,模糊生与死的界线。
就像花开院秀元成为了鬼神,原先因为他死掉开始针对花开院家的人和妖都不约而同谨慎维持了观望。拥有一个鬼神也成为许多组织和家族所期望的。
奴良滑瓢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但鲤伴更清楚老爹是怎么样深爱着母亲。
自母亲逝去之后,原本故意维持以陪伴爱人的身躯真正出现老态,因为畏的流逝。
如果不是当时鲤伴还不足以真正独当一面,只怕最悲痛时候,这位奴良组的总大将也要追随他的辉夜姬离去。只需要死亡,就能够跨越原本横亘在他和母亲之间的阻碍,重新在一起,还能顺手关照一下组里。
鲤伴毫不怀疑那老头会心动。
“那家伙不告诉你,也是因为地狱当时对这个政策还有所争议,身为生灵却行使亡者的权责,并不是轻易的事。真想知道还是问当事人比较好,这一块都是上司亲自负责,我在地狱也只是个小喽啰呢。”
花开院秀元热衷于在违规边缘横跳,但他敢把这种事随便透露给生者,鬼灯就敢把他扔进铜锅里煮三天。
秀雅的阴阳师眼尾轻扫艾修,和少年正好投来的目光对上,眉眼弯弯地回以一个笑。
手上有地狱的货币,却又是生者,如果不是没有在艾修身上发现同属于地狱的职能,他真以为鲤伴这位小朋友就是个现成的使者呢。
阴阳师拖着亡魂囚徒离开。
艾修是捏了下右手的印记,没理解错的话,鲤伴的父亲似乎是他的同事?
不对,如果是这样,现在在外面晃荡的就不该是鲤伴而是那位总大将了。地狱不可能闲到让员工还能有时间兼职一组首领。
枝和阿桔打扫好了房间还等在门口,看着她们眼里的血丝艾修才想起这会儿时间。
分明早上才到山形,那么短的时间却发生那么多事,信息量也大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