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根本忍不住。
天知道他完全没有表面上那样的游刃有余。
他希望自己不再像十年前一样像个毛头小鬼,能在森胡桃面前展现大人的一面。
但只要面对她,看着十年不见的眉眼,说话时无意识微张的嘴唇,掀起衣服没有防备的样子,都让他脸红心跳。
森胡桃没有提出分手,我也不会同意。
“我们是情侣,亲近是应该的。”
同床共枕时,他只能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不要害羞,不要看着床上的森胡桃一整晚睡不着。
虽然他真的几乎一晚没睡着。
被森胡桃邀请一起睡觉之后,他就后悔了,这不是奖励而是折磨,他根本不可能看着喜欢的女生穿着自己的衣服,躺在自己身边还无动于衷。
我好想靠近她,想牵她的手,拥抱她,告诉她我有想她。
如果不讨厌的话,也想亲吻她。
柔软的嘴唇,发红的眼睛,光滑的头发。
他所有的青春期幻想都是森胡桃,当他们还是十几岁的小孩,他就喜欢上了森胡桃,从一而终,之后面对的所有异性,都无法动摇半分。
也不是没有故意想和他攀关系的人,但面对那些衣着暴露的人,他从未动摇,被强行贴上来的人抱住,也只是觉得无奈,没有暧昧的想法。
可现在,穿着长袖白衬衫的森胡桃只是躺在他身边,安静地睡觉,呼吸像雪落在地上一样轻柔,两个人根本没有肢体接触,他都觉得心跳震耳欲聋,无法睡着。
他整整五个小时都保持着侧躺,一眨不眨地看着森胡桃美丽温顺的睡颜。
他的幼稚不仅体现在睡眠时分,当他们对话时,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多想,无法克制情绪。
“这种程度不算交往吧?”
……森胡桃说“这种程度”是什么意思吗?
她曾经连小孩的来历都坚定不移地相信是送子鸟送到修道院的,在这十年间,有人教过她其他的事情了吗?
一想到她有可能尝试过,和别人接触过,他便无法控制自己,亲吻了森胡桃。
他羞愧地红了脸:
这是不对的,他没有权利对森胡桃这样做。
不尊重女性是绝对错误的,
是我错了,我不应该。
可是,可是。
抚摸着上唇,上面早就没有了温度,但还是滚烫,令人颤抖。
内心深处,他对自己唾弃地同时,也忍不住回味。
啊啊。
沢田纲吉清楚地知道:
就算十年不见,一件事从没有改变:
——我早就完蛋了。
我自始至终对她着迷。
他失神地思考中,游轮在自动操作下调整了方向。
他们还有3天到意大利。
*
深夜的房间里。
森胡桃坐在沙发上梳头发,她是亚洲人,头发从头到尾都是燕子一般的纯黑色,落在雪白肌肤上的头发像是倒映在海面上的银河,静静流淌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
红玉髓般的眸子眨着,她静静地思考一路上来发生的事。
……为什么,阻止人说话,要把手指插到嘴里?
想不明白。
这是什么落后的方法。
她无奈地躺下捂住嘴,试图让自己忘掉那个触感,而是把精力集中在现状的思考上。
目前为止,她没有改变去意大利的想法。
毫无疑问的,沢田纲吉是个好人。
她原以为沢田纲吉对她图谋不轨,但目前来看,他只是一心想帮森胡桃恢复记忆,对于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知无不言。
虽然有点奇怪的举动,但还能接受。
或许比起在太宰治身边,在这里的她会更容易找回记忆。
她仰头看月光,她的眼睛深邃而明亮,看不出任何负面情绪。
但说起太宰,她还是变得踌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