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疑惑:“这个人到底是谁……”
沢田纲吉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过来对着我,给我看屏幕上面一个棕发男人的照片。
“八年前我救出你之后,被摧毁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唯一遗孤。”
他继续解释:“如果你恢复记忆了,或许会更熟悉一些,因为他就是第二个收留你的家族。”
“我想你们应该会有一些交集,毕竟他非常熟悉你的能力。”
脸上是懊悔的表情:
“可惜,艾斯托拉涅欧的高层都被他们自己人自相残杀得差不多了,我们很难找到关于雷切·艾斯托拉涅欧的资料。”
“这张照片是我们费尽心思获得的唯一正面照,他是棕色头发和眼睛,年纪与我们相仿,名字是……”
在他说下去之前,我脱口而出:
“雷切。”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艾斯托拉涅欧家主长子,雷切·艾斯托拉涅欧。”
在沢田纲吉惊讶地眼神中,我轻声说着:
“他比我们大两岁,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长子。”
“之后的所有子嗣都被他杀光了,其他进行继承人争权的全都是旁系。”
“他擅长暗器,但也擅长正面战斗,最喜欢玩弄人心。”
沢田纲吉瞳孔地震地看着我:
“你想起来了?”
我的脑子里几乎没有任何人的记忆。
无论是太宰治、沢田纲吉、刚才的几个人,我都没有想起来。
可就在那个瞬间,当我看到他的脸的瞬间,所有的记忆都被激活了。
因为之前异能石的原因,我的脑子里已经被激发了这部分的回忆,只需要简单的语言提示,就全部苏醒。
无暇回应他,我捂住脑袋,巨大的压力下鼻血从鼻腔里流出来,身体麻木得几乎倒下,但疼痛令我意识情绪,继续说出想起的情报:
“……雷切没有固定的下属,他喜欢雇佣和购买杀手。”
“除了我之外,他还买过很多人,日本和欧洲都有,他既然要谋划这么大的计划,一定会购买很多人,可以去查黑市的记录看看有没有破绽。”
这是我在失忆后第一次苏醒了记忆。
对象不是太宰,是也不是沢田纲吉,而是这个传闻中给我上了项圈炸弹控制我多年的人渣。
“血?你怎么了!?”
沢田纲吉扶着我,用手帕接住我的鼻血,我眼角也一片猩红,只是愣愣地沉浸在回忆里。
“胡桃,你不要勉强!”
沢田慌忙地拿纸巾擦我的鼻血,他想要扶起我的下巴,但我却一动不动,让大脑在龙卷风般的刺激下苏醒。
海马体的某一部分激活,在失真的画面中,我全都想起来了:
在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时候,我和雷切的所有回忆。
血腥,泥泞,少年少女。
伤疤,炸弹,白色项圈。
是这么回事。
是他的话一定,原来他要这样。
摸了一把滴淌到下巴的鲜血,我用干净的手握住了沢田纲吉的手掌: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雷切的形象逐渐像是浮出沙面一样显现出来,相对的,我的意识逐渐下沉。
巨大的记忆冲击下。
我晕死过去。
*
时刻半年,森胡桃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过去。
——那是第二个家族的事。
过去。
港口黑手党与艾斯托拉涅欧交易后。
集装箱的隐蔽封闭隔层里,森胡桃被双手绑在身后关在其中,双腿的脚踝处也被绑上了铁链。
嘴里插着软管,另一头是营养剂,保证不至于在漂洋过海的旅途中饿死。
跨国的人口贩卖相当麻烦。
在被运输到菲律宾之前,森胡桃先是被关押在行李箱里,因为去欧洲的边界控制和正规检查会更严格,在菲律宾的中转点,她再次被运到了更不容易被发现的集装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