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我出门去找沢田纲吉。
*
沢田纲吉就在卧室外面的书房里,他一直在打电话,但因为隔音很好,我并没有注意到。
挺拔直立的背,沉思时捂住嘴的表情。
他总算有了首领的威严。
不像刚才那个被“我”随意冒犯的无奈首领。
沢田纲吉沉思着看着眼前的地图,他深陷其中,没有注意到我,直到我走近轻轻敲击了桌面。
“扣扣扣。”
“啊……?胡桃。”他才抬起头。
我一眼瞥过,是一张意大利的地图,上面标红了几个经纬度,还用国际象棋和绿色模型人摆出了人员的布局。
意识到这应该是战略机密的我自觉扭头。
“正好你来了。”他却把文件直接摊在我面前,“你怎么看?”
我维持着扭头,更是闭上眼睛:“这不合适吧。”
“嗯?”
“你不怕我出卖你啊。”
他讶然瞪大眼睛:“你会做这种事?”
“我当然不会。”
虽然是黑手党,但我不喜欢这些没骨气的行为。
太宰说我身上有着一种愚蠢的过刚易折,迟早会给自己惹上苦头。
沢田纲吉却是赞成的样子:“我也是这么想。”
他毫无防备地敞开机密文件给我看:“这些人员设置你觉得合理吗?”
见他如此主动,我便打量过去。
上下扫过,战略棋盘图上摆放着绿色模型人,在他没有说明的情况下,我心领神会地理解了排兵布阵的策略。
“统筹性的工作我做的也不多,但这里的安排为什么……?”
我疑惑地歪头:为什么这个据点只有一个人。
沢田纲吉解释道:
“那是云雀前辈,他一个人就够了,多了反而妨碍他。”
有点理解了,像中原中也那样的ACE吧,实力和别人断层,硬要配合的话只会拖后腿。
沢田突然问我:
“说起来你在港口Mafia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就好像问修空调的人是做什么的一样。
我垂着眼,理所当然地说:“杀人放火的啊,经常犯罪,偶尔违法。”
“你竟然会愿意做这些?”
“也不是全部。”我摆弄着指尖的绿色小人,“只有穷凶极恶的人,我才愿意处置。别人去做我不会管闲事,但我自己办不到。”
所有人都觉得我这一点很奇怪。
我也经常因此惹上麻烦。
*
在港口Mafia的时候。
森欧外问拒绝任务的我:“就因为这种原因?那你打算每次都给任务目标做背调吗?”
他嘲讽地问:
“是不是还要统计一下他家里的人口,问他的孩子是不是没了爸爸就没办法上学,妻子能不能负担起后续的房屋贷款?”
“在你浪费的这些时间里,有多少人被残害了,组织的多少利益损失了,你知道吗?”
可我抬起下巴,用清亮的眼睛直视着他:
“在剥夺别人的生命之前考虑清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觉得我奇怪,我反过来无法理解他。
我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想法,他能够毫不在意地抛弃细枝末节,维护全局的稳定。
但我会把死人堆里的每一个人翻过来,试探他的呼吸,没死透的话就搬回医疗室。
我无所谓别人觉得我奇怪或是虚伪。
不理解也好,下绊子也罢,我只愿意做自己情愿的事情。
这就是太宰嘴里愚蠢的“过刚易折”吧,那些看我不顺眼的家伙马上就围了上来,在我出任务时使绊子,换了哑炮的枪和破损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