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武点点头,收拾着可能需要的武器,他看了看时雨金时——被组织拿去研究了一段时间,但最终什么都没研究出来,于是就回到了他的手里——最终没有选择拿它。
“为什么?放弃你最擅长的刀吗?”
“巷子里不太适合用长刀。”他说,然后亮出了藏在袖子了的短刀。
奥非拉看着这个孩子说:“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你的优势,而且你拿着这把刀杀掉了十五个人,怎么会不合适呢?”他拿下来塞到了山本武的手里,即使它还是那个可笑的竹制示范刀的模样。
“在这里,没有什么是干净的,阿武,去吧,去完成你的任务。”奥非拉把他推出了门。
山本武走出研究所,在门口看到了那辆保时捷老爷车,黑泽阵——琴酒正站在一边,缓缓地抽着烟。
“你开始抽烟了?”他走过去,“能给我一根吗?”
“等你回来。”
他们两个人都坐上了车,琴酒把他送到任务地点,山本武走回来那个曾经的地方,他知道组织把地点选在这里的原因。
十分钟之后,山本武出来了,身上没有沾血,他坐回副驾驶问:“能给我一根吗?”
琴酒递给他烟,顺手还给他划了火柴。
山本武吸了一口,就咳得不行,然后想要抽第二口的时候被琴酒一把把烟扔了出去:“不会抽就别勉强。”
“确实是不太擅长。”
这句话说完之后再没有下文,琴酒开着车,山本武在快到研究所的时候闷闷地提了句:“想吃寿司了。”
“那就买来吃。”
“买不到了啊,那种会加乱七八糟东西的寿司。”山本武平静地说,然而琴酒却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悲伤,甚至都比他救他那天还要浓烈。
等到山本武下车的时候,琴酒抬头看着他,男孩在一瞬间长大,眼中却没有了那一直闪烁着的光彩,那始终吸引着琴酒的光彩。
山本武看着住了几年的研究所,最终也搬了出来,组织给他安排了另外的安全屋,上学、放学、考试、任务,充斥着他最后一年的高中生涯。他最后只上了个短期大学,再之后,就消失在了东京表面的生活中。
他努力向前跑着,生怕后面的人会追上他,然后挥舞下死神的镰刀。
“啊,抱歉,我有些迷路了,可以为我指个路吗?”留着利落黑发的男人问道。
看起来只像个游客,他没有理会继续跑去,完全没意识到不可能会有游客在这里问路,死神不仅仅在身后,也在眼前——
错身而过的瞬间,脖子上的伤口。
血液从气管中流入肺部,他在痛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山本武收刀,把变回竹刀的时雨金时放进袋子里,琴酒慢慢走过来确定了目标的死亡。
“走吧。”琴酒甩了下银色的长发,山本武突然有些晃神,好像除了琴酒之外他还见过别人留过这样的长发,但那是谁呢?
琴酒走着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他冷笑一声说:“老鼠死了。”
“是卧底吗?”
“公安的卧底,都是一群蠢蛋。”琴酒这么评价,“走吧,去吃寿司吗?”
“不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悲惨的经历,“朗姆的寿司我再也不想吃了。”
琴酒想起被迫试吃的场面,他说:“谁叫你教他做寿司的?那去吃什么?”
“两个人的话,寿喜烧也吃不了多少东西,还是去吃烤肉或者关东煮吧。”山本武跟上说,“好久没吃烤肉了。”
说完这话,山本武好像又看到了什么,他不由得停下脚步苦笑,什么啊,他还有这么幸福的时候吗?那个人是并盛的京子还有废柴纲吧,竟然关系会这么好吗?
“马德拉?”
“来了,琴酒。”
自从获得代号之后,琴酒就很少再叫他的名字,而山本武却是“阿阵”和“琴酒”混着叫,即使发音相同,但琴酒总是能分辨出他到底叫的是什么。之后在□□上,又有了“雨燕”的称号。山本武听到之后只是笑了两声,说:“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虽然见面的时候不多,但琴酒能够明显感觉到山本武的变化,他竟然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了。
琴酒皱着眉头问他怎么了,山本武笑着说:“最近连着做了很不错的梦。”
他眷恋着那些不可能再发生的事情,眷恋着也许是另一个世界才会有的朋友。
在手起刀落杀死每一个该或不该死的人的时候他也在唾弃着自己。
“如果是阿纲的话,即使是彭格列也不会如此吧?”
山本武清晰地知道自己失去了站在他们身边的权利,他在堕入黑暗,但这样的日子,多一些吧。
直到有一天,他在梦里被一声枪声惊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