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有人直拍大腿:“多拍下老板马屁啊!难得他今天心情好!”
阿土俨然深藏功与名:“等着。”
十五分钟后,纪惗直接给他转了一千八。
老板:拿去发红包,我没空。
阿土:好嘞
九个红包空降群里,同事们抢到手酸。
小美:今天是什么日子!!!
阿土:今天是老板陷入爱河的日子=-=
鸭鸭:老板他不是天天都在陷入爱河吗???
小美:嘘!别提醒他!
重回里昂,电影的拍摄工作继续快速恢复节奏。
前一分钟里,大家还只是穿着戏服的现代人,在端着咖啡玩手机说笑。
后一分钟里,在‘A’响起的那一刻,氛围便会在眼神、脚步、呼吸里被无声塑造。
剧本里写着三对异国人的家国之梦。
哪怕文化底蕴截然不同,哪怕内心追求的事物全然相反。
有人想学成报国,有人只想逃离征兵。
有人还在追逐着理想,有人大笑着把红酒淋在头上,只想追逐每一晚的狂欢。
但相同的是,大轰炸来临之际,法国沦陷之时,同一时间里必然降临的恐惧与希冀。
每个角色曾是如此的相同,又在命运轨迹交错的那一刻,像都是一模一样的人。
邓惑的角色,在恍然里踏入空旷街道与琵琶的旧梦。
纪惗的角色则是在香颂声里,任火焰吞噬掉纷飞的家书诗页。
想要把画面拍得震撼又真实,便需要镜头在刁钻的位置里捕捉到最好的效果。
诗页如何像飞鸟一样扑棱翻飞,琵琶如何与教堂相映在同一片水影里。
导演一边拍一边试,他们便一次一次地再拍再练。
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多的演员凑过来看。
其他两组的演员看得入神,得到许可后用手机拍摄邓惑弹琵琶的样子,看得叹服又迷恋。
她身上既流溢着西式的妩媚明朗,又兼顾着东方的深沉柔美。
仅是远远看着,视线都会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像是会不自觉地贪求更多。
有演员不死心地打听:“她结婚了?真结婚了?”
宸姐耸耸肩:“来晚了,哥们儿。”
几段拍完,埃导大笑着宣布收工。
“比我想得还要更快,成片效果非常好!”
邓惑还未脱掉戏服,有些忐忑地看向纪惗。
后者抱着给老婆新买的一大束郁金香,认真鼓励道:“有想法就跟导演说,我也很喜欢那个点子。”
邓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前。
“Hester,有什么事吗?”埃导笑着和她握手,“一想到快要和你们告别了,我感觉真有些舍不得。”
“导演,我想了很久,想建议您加个情节。”
邓惑很久没有这样频繁地说英语,尽量让自己显得沉稳有力。
她把三组剧本都看了无数次,甚至因此能记住别组的很多台词。
这个电影里,有宏大,有渺小,有爱情,有亲情。
但还是缺了一点点东西。
“食物?”埃导明显有了兴趣:“请继续说,我在听。”
“中文里,有个词语叫‘烟火气’。我想,战乱里,食物是最可以串联起每个人命运的线索。”
邓惑把草稿本递给他看,上面甚至有她画好的十几幕分镜。
战争年代里,人们在竭力求生,不断设法获取着水和食物。
高官名流们依旧能参与醉生梦死的晚宴,享用着美酒与甜品。
战壕里的护士匆匆咽下干面包,防空洞的留学生们苦笑着铁锅里的疙瘩汤取暖。
食物在被交换,被传递,作为怜悯或爱意被不断表达。
虽然前面的镜头里也出现过一些食物,但还不够被凝结成一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