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惗轻轻说几句话,她就想起来这个人平时乖乖巧巧的样子,而且他很好亲。
唇瓣很软,还带着清冽又低郁的味道。
邓惑把头埋得更深,假装自己没听见。
“惑惑。”纪惗把暖手宝推给她:“你先贴好,我出去帮你接开水。”
“你别出去了。”邓惑说:“电梯也停了,摸黑出去怕你受伤。”
黑暗里,她依稀感觉到他凑近了一些,把额头抵在她的枕头洞穴旁边。
两个人明明隔着厚厚的鹅绒枕头,却像额头靠着额头,连细微的温度都能传达。
纪惗,你要是个海王,我今天就把你扔进锅炉房。
邓惑磨了磨牙,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先把暖宝宝笑纳了。
她悄悄伸出手去够那张薄片,在碰到的一瞬间,暖宝宝从被窝山的缝隙里往外挪。
“……!”
邓惑下意识把手往外探,只感觉指腹一空,冰冷的指尖被捉到温暖掌心里。
“抓到了。”他轻笑道。
情况一时间有点胶着。
重伤状态的恶龙在被窝山里躲着,爪子被抓着哈气。
他的手掌宽厚柔软,很适合帮她焐热。
“还在生气吗,”纪惗松开掌心,任由她随时抽回手:“饿不饿?下楼给你带点鸡汤之类的?”
“我们住在十五楼,”邓惑小声说:“你不欠我什么,不用刻意这么做。”
纪惗轻嗯一声。
他靠着她的枕头门,用掌心搓热她的指尖,把暖宝宝递给她。
邓惑突然不想讲今天在饭局上听到的事了。
他如果是这种人,聊破了也只会笑笑。
如果不是,这种怀疑是在伤害他。
真或假都只在于她的眼睛。
暖宝宝贴在小腹上,过了一会儿开始稳定地发热,让腹部的疼痛逐渐缓解。
她仍然觉得全身都冷,但渐渐睡着了。
再醒来时,身上有点重。
邓惑从被子里钻出来,看见角落的沙发上亮着一盏小灯。
纪惗裹着羽绒服和毯子睡在那,像火车站里夜宿的旅人。
空气弥漫着刺骨的湿冷,她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快速缩了回去。
虽然恢复供电了,但中央空调迟迟没有修复。
老房子墙体很薄,保温性不足,她本来想穿着睡衣下床,临时裹了一床被子,挪过去唤醒他。
“过来睡。”
纪惗没太睡醒,发现来电时问道:“供暖恢复了吗?”
“面板怎么按都不出风。”邓惑说:“你当心感冒。”
他顺从地回到床上,毯子一裹准备继续睡。
她笑着踹他一脚。
“行了,穿睡衣,我们两盖一块儿。”
两条被子捂着人,总算是渐渐回暖。
他的脚轻轻动了一下,感觉到她的脚冷的像冰。
“你斜着睡,”纪惗低声说:“我帮你捂一会儿。”
他身上的确暖和。
邓惑把灯按灭,打了个哈欠道:“我都习惯了,没事。”
她话虽然这么说,后半夜睡着睡着人就贴了过去,本能地靠近热源,蜷在他身边睡得很香。
纪惗没怎么能睡着,去洗手间烧了热水,又轻手轻脚出去要了三四个热水袋,用毛巾裹好垫在她的脚边和腿侧。
他坐在她的身侧,总想再做点什么。
天也就渐渐快亮了。
邓惑睡醒时已经是早上九点,一觉起来神清气爽。
纪惗有晨戏,很早就出去了,远处桌子上放着几个空的热水袋,估计是张助理后来送来的。
她用不着,还好昨晚靠着他足够暖和,两个人都没有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