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要花心思哄,哄的方式不对还可能要不耐烦地甩甩尾巴。
邓惑按开橘黄的灯,坐在他的左侧,随手摸了一个橘子。
“给你剥一个,吃吗?”
纪惗把头侧过来,看着她道:“我没在生你的气。”
邓惑:“你继续装。”
纪惗:“好吧我超生气,凭什么让那家伙演男一,我演那个始乱终弃的王八蛋。”
她指尖白净修长,剥橘子时不疾不徐,每一秒很好看。
酸涩又清新的香气在橘皮撕开时散漫在空气里,距离好像也随之拉近。
纪惗本来还有话要说,低头看了一会儿。
“剥给我吃的?”
“嗯。”邓惑说:“一整个都给你。”
他心想我才没那么好哄。
“吃两个。”
“好。”邓惑:“这玩意儿很酸,你悠着点。”
她动作缓慢,在用弹巴赫的手为他拨开橘肉上细白的经络。
“成为流量的这两三年里,我看过很多人在撕番。”
“但你也明白,其实一部剧从拍到播,最后番位高低根本不重要。”
他接过第一瓣汁水爆满的橘子,轻轻抿了一口。
“出戏出圈才重要。”
“嗯。”邓惑说:“高投资的糊剧一抓一大把,别说一番是谁,观众可能连剧名都不知道。”
“纪惗,我今天想来想去,比起深情又隐忍的男主角,你更适合演这个渣男。”
她的眸子像剔透的红宝石,艶丽明亮,毫无虚伪。
“你给大众的印象一直是优秀、温柔、值得信任。”
“可你演这么一个滥情又无常的角色,会让更多人记你更深。”
她把第二瓣橘子放在他的手心。
“如果你不愿意,我现在给韩新河打电话,让他要么让位置要么走人。”
纪惗听出几分错觉。
他从领证那天开始,就隐约觉得她在纵容着自己。
他不肯承认这些都是自作多情。
纪惗决定专心吃橘子。
“好。我演男二。”
此刻可以功成身退,邓惑把橘肉上的白络摘干净,再度递给他时顿了几秒。
青年洗完澡以后没有吹头发,湿发坠下水珠,划过喉结,落在锁骨上。
他穿明制的样子,有不自知的贵气。
纪惗私下里会流露出很浅的脆弱感,仅仅是对她一个人。
他在父母面前言辞得体,在镜头前斯文绅士。
可现在特别性感。
睡袍松松垮垮,滑落时露出小半肩头。
因为长年适度健身,肌肉紧实内收,既有成熟男人的力量感,又保留着少年人的瘦削。
领侧盛放的紫菖蒲花衬得锁骨修长漂亮,还落了一滴水珠。
看起来很适合被舔掉。
她移开目光,喉头发干。
有毛病。她跟自己说。
别人在专心聊工作,你在乱想什么。
纪惗在专心吃橘子。
“还好啦,不酸。”他又轻快起来:“你也吃一个吗?我给你剥。”
邓惑冷静地说:“你睡袍滑下来了。”
他这才注意到,随手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