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介意,但也不喜欢这种刻板印象。
家里已经快被黑玫瑰给淹了。
“如果按我的人设,这次的婚礼主题应该是黑金奢夜这种类型。”
邓惑说:“但纪惗最后选择的,却是春日之歌。”
现场花卉无数,以轻盈的设计让每一处角落都呼应主题。
是少女的明媚笑容,朝气又灿烂。
是春日来临,是草木疯长,是成对的燕子交织翩飞,在繁花深处长歌爱意。
他给她的捧花里,最亮眼的是毛绒绒的橙菠萝菊。
婚礼殿堂内外,这样特别又可爱的橘色也无处不在。
比起其他的玫瑰百合,只有它带着稚气,看起来坚韧又活泼。
每一颗花苞都圆鼓鼓又毛绒绒,就连叶子都是可爱的水滴型。
它是灿烂的代名词。
就是要明亮光华,就是要朝气蓬勃,连花瓣都洋溢着无所畏惧的天真。
邓惑一开始还不认识这花叫什么,问了化妆师才知道,叫橙菠萝菊。
她望向四周,这些绒球般的赤橙色小花,就像一个个温暖的小太阳。
“就因为花?”龙幸后退一步,手仍紧紧地握着门把手。
“难怪那天我送你大束的黑玫瑰,你会是那种反应。”
他面露苦涩,像是知晓自己从未被信任过。
从前那一腔炽烈的迷恋像是被冷水浇醒。
龙幸目光晦暗,直到此刻才知道是自己错了太久。
“姐姐,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其实喜欢这样的花。”
邓惑停顿一会儿,发自真心地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她确实在聊花,但他觉得她在说人。
再说什么都只是对自己的羞辱。
龙幸用最快的速度说了声对不起打扰了,关门离开。
他一转身,看见纪惗笑着让路。
“吃席去那边。”纪惗说:“你坐小孩那桌。”
龙幸狠狠瞪他,不欲再废话什么。
没走几步,纪惗又喊住他。
“龙幸。”
少年没再回头,硬邦邦地问。
“什么事?”
“你听见了吗。”纪惗笑道:“她说她喜欢我挑的花。”
龙幸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彻底走远。
阿土适时轻咳一声。
纪惗侧头,看见新娘子倚在门边看戏。
邓惑只当没听见他幼稚的话,问:“真是你挑的?”
纪惗说:“你习惯选金色的东西。”
拖鞋,牙刷,戒指。
“我一直觉得,你是坚韧又充满生命力的人。”
邓惑没注意过这些细节,大方夸奖。
“品味很好。”
她关门化妆,准备登场。
纪惗又站了一会儿。
他仅仅是在看那扇门,柔和放松。
典礼如约开始。
全场灯光都暗了下来,长长走廊仿佛爱桥。
主持人文艺又不失风趣,双方家长都被说得动容,发言时略带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