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害怕的,史书也好,野史也罢,自古至今,权倾朝野之人,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赵徵不同于?昌隆帝,昌隆帝天资平庸,虽是有些算计,但朝政之事,也多依赖徐鉴实几位老臣重臣,可赵徵年少,野心勃勃,掌权之后,只?会将权势收拢,尽数掌控,如此帝王,是臣民之福,也自忧患。
这些,华缨没多说。
她知道,祖父也定是知晓的。
华缨没当过朝臣,不懂那种为百姓,为朝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责任感。
她想要祖父替自己考量打算,安享晚年。
可是,祖父有自己的事要做。
如她想要杀孟固安一样?。
谁劝也无用,哪怕前路艰险,也要奋力一试。
帝王丧仪,出殡之日,全城缟素。
华缨没去观礼,成日待在家里与米糕玩儿。
快要长蘑菇时,姚宝湘来找她玩儿了。
帝王丧,便是寻常百姓,也要守丧,百日之内不可行婚嫁之事,宴请奏乐。
因此,不管是镇国公?府与博望侯府的亲事也好,还?是姚宝湘与段晁的亲事也罢,因着这国丧而耽搁了下来。
姚宝湘瞧着倒是挺乐的,嘬嘬嘬的用米条逗着小白狮玩儿。
华缨歪在榻上?,瞧着这一人一狗,懒洋洋的问:“你的婚日改到了哪日?”
“明?年春日里。”姚宝湘乐滋滋的说。
华缨瞧着她叹了声气,“段世子都?要哭了吧。”
姚宝湘眸子一瞪,有些羞道:“胡说什?么呢。”
华缨可是见过段晁傍晚从营中赶回?来,只?为了陪姚宝湘乞巧放河灯。
姚宝湘性子骄纵些,故意折腾人,这个画样?描得不好看,那个花灯扎的丑,挑三拣四,可那健硕的将军也无不耐,慢吞吞的陪着她挑。
姚宝湘被她盯得面上?逐渐发烫,忍不住过来挠她痒,羞道:“说得我?好似急着嫁呢!”
华缨打了个滚儿,笑眯眯道:“分明?是段世子急着娶表姐呢。”
姚宝湘的婚期重新?择了明?年春月,京中各家盯着的镇国公?府,苏扶楹却是没如众人所想的那般,顺势与博望侯府退亲,而是将婚期请在了冬月初一。
书信。
镇国?公府。
日光浓烈,房中花团摆满了案桌,苏扶楹握着把剪刀正修剪花枝,对面坐着的她阿娘,神色期期艾艾,面前的茶都凉透,想?说的话还是难以启齿。
苏扶楹也不催促,安静的插花。
好半晌,明氏张口道:“阿楹,要不还是让你爹,去将博望侯府的亲事退了吧……”
“阿娘今日来,便是来当?父亲的说客的?”苏扶楹抬起眉眼问。
日光浅薄落在眉眼间?,她的神色浅淡,“阿娘为何要听父亲的?还是也以为女儿这桩亲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