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芜秋却突然收回手,低低的说:“我的手冷。”
“没关系。”李玲捉住她的手,“我不在乎。”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说:“我不敢放手,我怕我放手了,你就不见了。”
陆芜秋心里微微一颤,然而她只是伸手为她拢了拢身上的毯子,轻声安慰道:“不会的,我不会离开的……”
她一连说了好几遍。
李玲笑了笑,很苍白的感觉:“真的吗?那就好。”
陆芜秋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
澜渊刚回到地府,便见于素心立在院子里,虽然眉眼妖艳,但她这般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的立着,竟有了几分冷峻的感觉。
看来那碗孟婆汤也不是白喝的。
“有事么?”澜渊走过去。
于素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忘川河底下镇压的怨气似乎不太平,上祖让我来请您去看一看。”
讲真,以前对着一个不太正经的于素心,如今她突然换了性子,倒让澜渊十分不习惯,但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淡淡的说了一句:“嗯。”
于素心于是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撞上抱着一大堆书的寞。
崔判官也学孟婆,将职位传给了自己的女儿,这可把一向爱自由的她累惨了,整日埋在书山里,差点没给砸死。
看见她后,寞嘴欠便忍不住说:“于姑娘脸色苍白,这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还是说因为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心情太郁闷而导致的?”
如今于素心可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于素心了,她没有回话,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用一种看斯文败类的眼神看着她。
寞郁闷了。
我的天哪,这女的到底经历了什么呀?性子变了这么多!
她叹口气,和她擦肩而过。
于素心并不能理解她的感情,在疑惑不解中离开了。
澜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抿了抿唇,但什么都没有说,径直去第十八层地狱───忘川河底。
忘川河的底下,是第十八层地狱,然而从古至今,被关在那里面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罢了。
第十八层地狱是一个悬浮在半中央的很大的平土块,底下是滚滚的岩浆,然而上面却覆盖着皑皑的白雪。
土块的中央是一个十字架,玄色的链子一部分缠在架子上,一部分落在地上,被雪盖住了。十字架的正上方悬浮着一片冰蓝色小球,里面包裹着血红色液体。
然而这液体的颜色已经淡了,底下的岩浆一波一波的冲刷着土块,仿佛在下一秒就会溅到雪上。
澜渊走上前去。
岩浆本来是炽热的,可是离得近了,却只觉得寒冷,入骨的那种寒冷。每一滴岩浆里都包裹着一丝怨气,细细的听,甚至还可以听到那种惨痛的撕叫声,仿佛在撕心裂肺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