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发有些好奇,这样年纪的小姑娘,模样好皮肤白嫩,怎么看也不像是吃得了劳作之苦的人。
若说是装个样子,没有下过地的人是如何也装不出来的。
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上,见她手纤细白皙,又不禁皱了皱眉。
真下过地的人,手上布满老茧才是常态,绝非如此养尊处优的样子。
这般自相矛盾,怎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着实令他想不通。
“昨日关于水稻方面,你的见解让我耳目一新,也让我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今日时辰尚早,可否请你再详细说说呢?”
云纱显得犹疑。
林阳鸿:“怎么?”
云纱道:“林先生,我这些水稻知识来源于一个梦境,并非本朝所有,我一旦说出来难免显得有些惊世骇俗,我不知可否信任你。”
林阳鸿沉吟一番,定声:“云姑娘,你完全可以信任我,说实话我若想调查你的来历易如反掌,但我暂时还不想那么做,我希望能与你坦诚相交,我年长你许多,若按岁数来说,做你父亲都绰绰有余了,你若愿意,喊我一声林叔也是可以的。”
见云纱仍有些顾虑的样子。
林阳鸿取出一块玉佩,翻开玉佩的背面给她看,有一小块印记。
“这是官府独有的印记。”
“您是官府的人?”
“不错。”
云纱见他那块玉佩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也想不起来。
但云纱对眼前这位一身正气的中年人感到信任,看他气度必定不是个芝麻官,但身居高位竟仍能亲自下地,且不吝身份,向晚辈请教,大概率是将民生百姓装在心里的好官。
她便也没继续追问。
“好,但关于水稻方面的知识实在太过庞杂,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学习就更不是件容易的事,您确定有这么多时间听我说吗?”
林阳鸿坦诚道:“我的确没那么多时间,快要月底了,月底就要正式秋收了,今年的收成肉眼可见的损失惨重,到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忙起来,官府也不例外,所以我时间有限,只能听你讲重点,治病要治本,我主要关心的还是育种方面。”
水稻育种方面,必然要涉及到袁老毕生研究的杂交水稻理论,云纱虽然是农学专业的,但跟在教授后面研究的主要课题却不是杂交水稻,术业有专攻,所以她只懂一些基础理论而已。
两人去到路边的树荫下席地而坐。
云纱将自己所学的内容按照自己的理解向林阳鸿转述的时候,尽量表达的既严谨又通俗,尽管只是一些基础的理论,但林阳鸿仍然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停下来问几句,将她的意思弄明白。
时间过得很快,腹中饥饿感提醒云纱,已到了中午了。
她站起来笑道:“先生若不嫌弃,不如去我家用饭吧,人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林阳鸿望了眼太阳,摇头笑道:“你说的这些内容太引人入胜,我都忘了时间了,也好,那就叨扰一顿,下次有机会我请你。”
刚走进院中,云纱就闻到了饭菜香。
果不其然,春草已将午饭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