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扫过地上的血,没沾半点,雪落在他的肩上,依旧刚沾到就化了。
走到殿门口时,他停了停,回头看了一眼贺明——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帝,现在像只待宰的羔羊,龙袍上的血,像朵烂掉的花。
“聒噪。”
他低声说,指尖的风刃飞出去,打在贺明的肩上。
贺明的惨叫响起来,却很快就停了——风刃没杀他,只是废了他的胳膊,让他再也没力气喊。
来人走出殿外,雪还在落。
他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紫色的眼睛里亮了点。
皇城的雪,还在下。
落在血上,很快就化了,留下一点湿痕,像极了这座皇城的命——看似洁白,实则早被血浸透了,一戳就破。
——
片刻后,皇城巷子深处的某个客栈内。
这是家不起眼的小店,门板是黑的,上面刻着模糊的“悦来”二字,漆掉了大半,像老人脸上的斑。
窗户纸破了个洞,冷风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烛火晃个不停,烛油滴在桌上,积成了一小滩,像块凝固的血。
武仙师正坐在桌边。
他没穿白袍,换了件灰布衫,头用根木簪束着,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书生。
可他的眼睛,还是紫色的,冷得像冰,落在桌上的茶杯上——杯里的茶早凉了,水面上结了层薄冰,映着他的影子,很模糊。
面前坐着个中年男人,正是破皇宫的那白衣修仙者。
他是武仙师的师兄,玄尘封,半步金丹强者,青云阁核心弟子。
此刻他手里正拿着块肉干,慢慢嚼着,声音很轻,像落雪:“那赵刚动身没。”
武仙师嗤笑一声,声音尖细,像指甲刮过冰面,“他倒是着急,已经在路上了,还想着摆脱我,我的玉符和符文,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呵呵。”
玄尘封笑了笑,把肉干放下。
肉干是咸的,嚼在嘴里,有点涩。
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杯酒,推到武仙师面前——酒是劣酒,带着股酸味,杯沿上还沾着点灰,说道:“他急也正常。等了几十年,他手里的秘密也等不及了。”
武仙师一饮而尽后。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符——和给赵刚的那枚一样,温温的,硬的,表面刻着的符文,是他亲手画的。
“师兄,你说,他知不知道,那张符纸,不是他能拿到的?”他忽然问,声音里带着点玩味,指尖在玉符上轻轻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