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看见刀光闪了一下,然后就是血。
张武从队伍后面走出来。
他的刀也拔出来了,刀身在雪光下泛着冷光。
他盯着沈夜,脸上的疤因为咬牙而显得更凶。
“是你杀了禾强他们?”
沈夜没动,还是坐在石头上。
雪已经积满了他的头和肩膀,他像个雪人,只有眼睛是亮的,比刀光还亮。
“这里不希望被打扰,你们走吧。”
沈夜的声音很轻,却盖过了风雪声,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张武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
笑声很刺耳,像铁皮摩擦。
“呵!杀!”
一个“杀”字刚出口,他身后的兵就动了。
先是弓箭。
几十张弓同时拉满,箭尖对着沈夜,像一群蓄势待的毒蜂。
“咻咻咻”的声音响起,箭穿过风雪,带着风声,直逼沈夜的要害。
沈夜动了。
不是站起来,是飘起来。
像一片叶子,被风吹着,轻轻巧巧地避开了第一支箭。
第二支箭过来时,他的脚在石头上轻轻一点,身体又飘出去几尺,箭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去,钉在后面的牌坊上,箭尾还在颤。
凌霄步。
他的脚步很轻,踩在雪地上没有半点痕迹,甚至连雪粒都没惊动。
有时候他在左边,有时候在右边,有时候明明看见他在前面,下一秒却出现在了后面。
箭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把他周围的空间都封死了。
可就是没一支能碰到他。他像在跳一支舞,一支和死亡有关的舞,每一步都踩着箭的缝隙。
张武的脸沉了下来,赵烈还在后面看着。
张武挥了挥手,弓箭停了,持刀的兵冲了上去。
刀光一片,像潮水一样涌过去。有的兵劈向他的头,有的刺向他的胸,有的砍向他的腿,招式狠辣,不留余地。
沈夜的刀又拔出来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刀光只闪一下,就是一条人命。
一个兵的刀刚劈到一半,就看见自己的手腕掉在雪地上,血喷出来,他还没喊出声,脖子就凉了。
另一个兵从后面偷袭,刀刺向沈夜的后背。
沈夜像是长了眼睛,身体轻轻一拧,刀背对着那个兵的手腕敲了一下,“咔嚓”一声,骨头断了的声音很脆。然后刀身一转,那个兵的喉咙就开了个口子。
雪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
有的断了头,有的断了手,有的肚子被划开,内脏流出来,很快就被雪冻住。血染红了大片的雪,红得刺眼。
沈夜的刀上却没有血。
每次杀了人,他都会轻轻抖一下刀,血就顺着刀身流下去,滴在雪地上,很快就冻成了小血珠。
他的动作很稳,没有半点慌乱,好像不是在杀人,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比如切菜,比如扫地,比如打铁。
张武看得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