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沈夜变了很多。
以前,他的眼神很空。
现在,他的眼神很稳,像山,像河。
现在,他的手更稳,握刀时,刀就像长在他手上一样。
雪停了,太阳出来了。
沈夜站在山顶,练了一遍凌霄步。
他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从这块岩石跳到那块岩石。
风在他耳边吹,雪在他脚下化。
他跳得很高,很高。
他落在一块最高的岩石上,看着远处的山,远处的河,远处的镇子。
镇子不再像小泥点,河不再像银带,云不再飘得慢。
他能看清镇子里的房子,能看清河里的鱼,能看清云里的风。
郑凡站在山脚下,看着他,笑了。
他拿出一坛酒,喝了一口。
酒还是辣的,却比以前更暖了。
风卷着酒的香味,飘到山顶。
沈夜闻到了,也笑了。
这一年,他没白过。
“接着!”
就在这时一声喊,从山脚下飘上来。
沈夜抬眼时,酒坛已在半空,红布封口被风吹得猎猎响。
他脚没动,只腰腹一拧,人像片羽毛飘出去三尺,指尖在坛底轻轻一勾,坛身便稳了。
动作没带起半分雪,连脚下的地面都没留个印子。
“好步!”郑凡坐在石头上笑,手里还拎着个酒坛,继续说道:“这凌霄步,有长进!”
沈夜提着酒坛走过去,脚步轻得听不见声。
他蹲下身,指尖在石面上敲了敲,三块松动的碎石被他按得归了位。
“昨日试了试,从鹰嘴岩到山顶,不用借树,单凭风劲就能飘过去。”
“飘过去不算本事,你试试顶着风飘,再试试带着东西飘。当年我师父让我背块磨盘跳崖,差点没把我摔成肉饼。”
沈夜笑了,没接话。
他拧开酒坛封口,酒气混着雪味冒出来,辣得人鼻子痒。
他灌了一口,酒液烧过喉咙,暖意在肚子里散开。
“好酒!”
“山下老王头的新酿,埋了三年。”郑凡也灌了一口,抹了把嘴。
“你这刀法也有进步,不错不错。”郑凡心情不错的说道。
沈夜摸了摸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