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
手指碰到了绳子,身子落了下来,摔在雪地上,雪灌进了脖子里。
“急了。”郑凡走过来,把他拉起来,“借劲不是用蛮劲,是找巧劲。你刚才踩地面太用力,劲没借到,倒把自己的劲泄了。”
沈夜拍了拍身上的雪,没说话,走到,又试了一次。
这次,他慢了些。
脚踩在地面时,只用了两分力。
身子飘出去,像被风托着。
过了。
绳子没动。
他落在雪地上,脚很轻,没陷进去。
郑凡点了点头,说道:“再跳,跳一天。”
沈夜没问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跳着。
雪被他踩得化了又冻,冻了又化。
天黑时,他落地,已经能稳稳地站在一根细树枝上,树枝只晃了晃,没断。
沈夜大多数时间,就在山顶和山林里过。
郑凡偶尔会出来,指着一棵歪脖子树说:“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不能碰树枝。”
沈夜就跳。
摔了,爬起来再跳。
郑凡会指着一块突出的岩石:“从这跳下去,借下面的石头反弹,再跳上来。”
沈夜也是立马就跳。
石头很滑,他摔过好几次,胳膊上擦破了皮,渗出血,冻成了冰碴。
他没喊疼。
郑凡也没问。
只是偶尔会丢给他一瓶伤药,是用山草药熬的,闻着有点苦,却很管用。
有一次,下了小雨。
山林里的石头更滑了。
郑凡让他从一块丈高的岩石上跳下来,借下面的三块小石头反弹,落到对面的土坡上。
沈夜试了三次,都摔了。
第三次摔下来时,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他咬着牙,没出声。
郑凡站在旁边,看着他,没说话。
沈夜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又走到岩石上。
这次,他没急着跳。
他看着下面的三块小石头,看了很久。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雨的味道。
他忽然想起郑凡说的“辨劲”——不是看石头的样子,是看石头的位置,看石头能承受的力。
他深吸一口气,脚轻轻一踩岩石边缘。
身子落下去,脚在第一块小石头上一点,借劲飘向第二块;再一点,飘向第三块;最后一点,身子像箭一样,射向对面的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