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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 烟火苍墟（第1页）

苍雷州边境，新建的“镇荒城”巍然矗立，高耸的城墙铭刻着繁复的星辰阵法，在虚空中折射出淡淡的辉光。

此处曾是抵御古魔族小股侵扰的前线，如今城外三千里，新开辟的“星辉灵田”一望无际，阡陌纵横，灵气蒸腾。

由灵植殿培育的改良玉髓稻在阵法师精心调控的“小周天甘霖阵”滋润下，已至抽穗期，稻穗低垂，隐有玉光流转，风中带着沁人心脾的灵谷清香。

林越一身简单的玄色道袍，未带随从，独自漫步在田埂之上。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一株稻穗，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温和灵力与勃勃生机，又捻起一撮灵田黑土，神识渗入，探查地脉灵气流转与土壤肥力。

“嗯，‘地元归流阵’运转良好，这以寂灭兽骨粉混合造化泉培育的灵土，果然不凡，可节约三成灵石消耗，产量却能提升两成。”

他微微颔，对身旁陪同的、负责此片灵田的灵植殿金丹执事道：“此法可向各州适宜灵田推广，细则由冷凝霜副殿主拟定。收成之后，凡参与拓荒种植的散修与凡人，按例分红，不得克扣。”

“谨遵界主法旨！”

那金丹执事激动得满脸通红，能在界主面前汇报，已是天大荣幸，更得界主亲自指点、关怀民生。

离开灵田，林越身影一闪，已出现在镇荒城中心广场。

今日恰逢“建木诞辰”（紫霄府为纪念建木扎根、定鼎苍墟所设节日），广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有炼器学徒展示着新打造的、可自动除尘的“清心玉佩”，有丹阁弟子摆摊出售平价“辟谷丹”、“清心散”，更有凡人杂耍班子表演着融合了粗浅幻术的戏法，引来孩童阵阵惊呼。

空气中弥漫着灵谷糕的甜香、百草茶的清香，以及一种名为“炭烤疾风兔”的辛辣香气——

这是一种低阶风属性妖兽，肉质劲道，辅以辛辣灵草烤制，已成为苍墟颇受欢迎的小吃。

林越化形成一普通中年文士，买了一块灵谷糕，口感软糯，灵气温和，点了点头。

又驻足听了一段酒楼说书人讲的、明显以他早年事迹为蓝本改编的话本《镇世道尊传奇》，情节夸张，引得听众时而屏息，时而叫好。

他摇头失笑，放下几枚下品灵石，悄然离去。

“界主，巡天司急报。”刚回到建木神庭，玄冥道尊的声音便在心神响起。

凌霄殿侧殿书房，堆积如山的玉简分门别类。

林越坐于案后，取过一枚来自北冥寒州的玉简，其中详细禀报了北海一种特产“玄冰银鱼”今年因寒潮异常导致的减产，以及州牧拟定的减免渔税、从其他州调拨灵谷平抑物价的应对之策。

他提笔批注“可”，并补充“着丹殿研制御寒丹药，低价放于北海渔民”。

又取过一枚天工坊的联名玉简，其中提出了以“星辰铁母”与“虚空晶核”为核心，研制新一代“破虚级”星舰的初步构想，并请求开放部分不灭宗低阶炼器传承作为参考。

林越沉吟片刻，批道：“准。以星衍、凌天刃为主，组建‘星舰司’，专司此事。传承开放目录，由文渊先生与天工坊主事共同核定。”

一份份玉简处理完毕，窗外已是月上中天。

建木神庭笼罩在静谧的星光与朦胧的灵雾之中。

林越揉了揉眉心，走到窗边。夜风吹拂，建木巨大的叶片沙沙作响，如同温柔的低语。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早已灵力尽失、色泽黯淡的粗布香囊，这是当年他初入修真界，离家时，身为凡人的母亲熬夜一针一线缝制的，里面曾装着晒干的桂花与一枚铜钱，寓意“贵（桂）在平安”。

香囊普通，甚至有些粗糙，却陪他度过了最初那段艰难岁月。如今母亲早已化作黄土，故乡也湮灭在记忆长河，唯有这香囊，提醒着他来自何方。

“镇世道尊……”

他低声自语，指尖抚过香囊粗糙的表面，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与迷茫。

执掌一界，亿兆生灵系于一身，每一次决策都可能影响无数人的命运。

对外开拓，固然能为苍墟争得资源与空间，但征伐一起，多少将士将埋骨他乡？多少家庭将支离破碎？

就像白日所见的那些灵田、那些欢笑的凡人、那些充满希望的修士……他们的安宁，需要多强的力量、多冷硬的心肠才能守护？

“夫君，夜深了。”

凌霜雪温柔的声音传来，她端着一碗氤氲着热气的“安神莲子羹”轻轻走入，这是以混沌空间内生长的九窍玉莲莲子精心熬制，有温养神魂之效。

她将羹放在案上，走到林越身后，为他轻轻揉按太阳穴，“又在为诸事烦心？”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暖与恰到好处的力道，林越紧绷的心神稍松，将香囊收起，握住她的手：

“无妨，只是觉得肩上担子，似乎越来越重了。

有时在想，我追寻个人脱大道，与守护这苍墟众生，究竟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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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为苍墟计，当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但为求大道，混沌海之秘，不灭圣令，又如鲠在喉……”

凌霜雪将脸颊贴在他背上，轻声道：

“夫君何必自苦。妾身不懂什么大道理，但知夫君之心，从未忘本。

你守护苍墟，是因这是你的根，是你的责任，也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所。

你追寻大道，是为有能力守护得更久、更好。二者本为一体，何来冲突？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