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玥看着他们两兄妹眼里的期盼,沉默一会儿,说道:“这个我得问问其他人,你们等我一会儿怎么样”。
“好”,季洛明点点头,无论其他人答不答应,他对华玥都是感激的。
华玥见此将目光落在知青院的其他人身上,义正言辞道:“各位同志们,虽然季同志是下放人员,但国家给了他们改造的机会,就证明国家对他们还是留有希望,希望他们能够变好”。
“所以我是比较同意季同志来知青院和我们一起学习,但我尊重大家的意见,如果你们觉得可以,那就让季同志和我们一起学习,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话说的让人哑口无言,这不同意显得他们不近人情,但同意嘛,又怕人说他们跟坏分子扯上关系。
看大家都有些犹豫,慕正京率先开口道:“我同意让季同志来跟我们一起学习”。
见自家表哥同意了,林放立马出声附和,“我也同意”。
有他们带头,其他人纷纷同意。
反正法不责众,不虚。
见他们都答应了,季洛明激动得差点掉泪,“谢谢,谢谢你们”。
他眼里真诚的感激让在场的人心里有些触动。
谢治民和谢文德知道这事后也没有说什么,队里的闲话倒是有,但没人会蠢到闹上去。
时间一晃到了开春,队里的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三月底,队里又来了三个下放人员,两男一女,看起来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两个男的,一个叫张海伦,一个叫李德辉。
而女的叫金宝珠。
看他们穿得又脏又破,鼻青脸肿,身上还挂着牌子,华玥有些唏嘘,这被打成坏分子是真惨。
队里的人早懂了流程,等革委会的人把这三个坏分子的身份背景和所犯的事讲完,他们拿着烂菜叶子就往这三个下放人员身上扔,边扔边骂。
革委会的人见差不多了,把人交给谢治民,认真叮嘱两句就扭头离开。
因为不清楚这三个下放人员的人品底细,季家人非常聪明的和队里人保持距离。
队里的人怕惹麻烦,也装作和季家人不熟。
一个月后。
这天,秋水心照常提前下工,她走着走着,大路旁边突然出现一个男人。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捂着嘴巴拖着走。
秋水心面露惊惧,使劲的挣扎一会儿,现她的力气完全无法撼动拖她的男人,心里愈恐慌。
看男人把她往树林里拖,她眼里逐渐绝望起来。
就在她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嘭的一声,男人痛喊一声,便下意识的放开她。
她摔倒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抬起脑袋,就看到华玥手里拿着一条粗大的棍子,一下一下的往男人身上猛扇。
男人被打得像只猴一样上窜下跳,嘴里痛叫连连。
很快,有人群被吸引过来。
其中一个大婶看了一会儿,没忍住好奇对华玥问道:“华知青,这是怎么回事啊”。
华玥瞥了眼越来越多的人,当即停下打人的动作,一脸愤怒的指着男人对大伙说道:“我刚提前下工准备回知青院做饭,结果我隔老远就看到这个叫张海伦的坏分子想对秋知青意图不轨,要不是我来得快,说不定秋知青就遇害了”。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一脸狼狈的秋水心。
此时的她,红着眼睛,眼里蓄满了害怕的泪水,头上扎的辫子也乱糟糟的。
秋水心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娇蛮高高在上的,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脆弱。
有人看不过去了,当场指着张海伦,义愤填膺的斥责:“岂有此理,你这个坏分子竟然敢伤害女知青,简直罪不可赦”,
“没错,简直无法无天了,我马上去通知大队长,一定要把这个坏分子送去枪毙”。
“没错,这种人就应该枪毙”。
“我去找大队支书,这种祸害决不能留在队里”。
迎着众人鄙视又厌恶的目光,张海伦满脸讽刺的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他死死的握着拳头,神情愤然又悲切的看着众人,一字一顿的怒吼:“我是祸害,我是坏人,革委会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恨不得让革委会所有人都死”。
说到这儿,他用手指着秋水心,双目猩红,眼里满是恨意,“而她是革委会主任的女儿,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看着他满腔的恨意,围观的群众哑口无言,甚至有些同情。
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被抄家下放的惨状,要是换作他们,他们也会恨。
秋水心被张海伦眼中的恨意吓得身子一哆嗦。
她原先还以为这人是看上了她的美貌想对她耍流氓,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想要杀她。
看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华玥没有任何影响的对张海伦开口道:“你的遭遇确实挺令人同情的,可我记得你是安县人,秋知青是吉市人,她爸是吉市的革委会主任跟你家的遭遇压根没有任何关系吧,你不报复你真正的仇人,跑来欺负一个女孩子,你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