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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手，几个残骸碎片从他白皙光滑的手掌中掉落到桌面上。

“懂了吗”他收回手，“我真的没事。你刚才看到的忘了就好。”

他说完，就自己拿了衬衣换起来，中原中也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问，“之前那次，也是这样吗？”

桃井梨系上衬衣的扣子，“不是。那次我早上一睁眼就已经那样了。”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这事有点不太对劲。

没道理上一次一点感觉没有，这次痛感就直线上升到这个程度。

总觉得，这更像是一种额外的惩罚。

他还沉浸在思绪里，就听中原中也道，“你现在，就把你那些事给我解释一遍。”

桃井梨回过神来，愣了一下，“哪些事？”

中原中也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在他床前一坐，颇有种今天他不说清楚就不让他走的架势，“比如为什么你之前会突然没有视觉和触觉，为什么半夜突然回你的世界，还有你一直在说的什么任务……其他的我不记得了，等我想起来再说。”

“都给我说清楚了，还有，不许骗我。”中原中也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桃井梨看着他。

“你是以个人的身份再问我这些问题，还是以港口黑手党干部的身份？”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学精了现在，还知道问这种问题了。”

“以我个人，行了吧。”他道，“要是另一种，就不可能是在这问你了。”

桃井梨“哦”了一声，眼尾弯起一点弧度，“我也这么觉得。”

“不去见首领了吗？”

“一会儿再去。”

“好，那你等我先穿上衣服。”

中原中也都忘了这茬了，他站起身来，有点别扭地道，“那我去给你倒杯水。”

“……哦。”桃井梨的动作顿了一下，有点疑惑地看着中原中也的背影，这人从刚才开始就在那别扭什么呢？

中原中也拿杯子倒了杯水，靠在厨房的吧台，把水杯抵到唇边，喝了一口。

他的手指动了动，突然想抽烟。

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拿了根烟出来，用打火机点了。然后他看着那点火星，眼神有点飘散。

眼前好像又浮现出了刚才的画面，有点长的微卷发，空洞茫然的黑色双眸，不停流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完的眼泪爬满了那张苍白的脸，像……布满了裂痕的名贵瓷器一样——

手指被烫了一下，他猛然回过神。

怎么回事？

他有点心慌地用手拍了拍脸，把脸埋在手里。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

对，是因为那个家伙总是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他从来没见过那家伙掉眼泪，突然一下子看他哭那么惨，太惊讶了，才会脑子里总浮现这一幕……

“中也，你干什么呢？”

中原中也呛了一下，猛地咳嗽了两声，扭过头，就又看见了那张刚才还让他困扰的脸。

只不过这时那张脸已经没有了那些碍眼的泪痕，过于长的刘海遮住了点视线，被它的主人随手撩到一边，那双乌黑的眼睛带着疑惑的神情看着他。

“你没事吧？”桃井梨问，“我刚才真的把你吓到了？”

“不应该啊，”还没等中原中也说话，他就自问自答地嘟囔道，“有那么可怕吗，你见过的比我恐怖的场面难道还少？”

“……”

中原中也长出了一口气，“没有，别看不起人了，谁会被你吓到……话说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上哪接水去了，”桃井梨看了看他手边的杯子，“水呢？”

“我喝了。”中原中也下意识地说完，看着桃井梨戏谑的眼神，突然耳根一热，恼羞成怒，“……你自己倒去！”

说完，他几步从桃井梨身边冲过去了。

他真的是冲过去的，桃井梨的头发都被他冲过去时带起来的风刮得飘起来了一瞬，他愣了愣，莫名其妙地扭头去看“嘭”得一声被砸上的门。

他怎么惹他了？

还是还因为之前他走了没和他说的事生气呢？

桃井梨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去接水去了。

接完水，他回到房间门口，打开门，就见中原中也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扔到高空又接住。

他一看，是刚才他放在桌子上的那支笔的碎片。

这么轻的东西，能扔那么高还准确地直线掉落，桃井梨心想，这人的异能还真好用，还能用来这么玩呢？

正想着，下一刻那块碎片就被放到了桌子上。桃井梨走过去坐到床上，看着中原中也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开始说了？”

“说。”中原中也从他手里拿过水杯，一口把里面的水喝完了，往桌子上一放。

桃井梨也没在意，他在想怎么说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