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这话就连绿川景都觉得自己不识好歹,毕竟人家是真的从一个极度危险人物手中把他救了回来,不然不管是被那个红发女人杀死,还是制服后交给警方,最后被组织想办法灭口——这两种的后果都不是绿川景可以负担得起的。面前的青年a已经百分百可以确定不是普通人了,但是贸然知道组织的信息也会有危险……呃,或许吧……?“别这样。”艾因在这间属于绿川景的安全屋里好奇地转了一圈,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空壳子。听到绿川景坚持不懈的维持对组织忠诚的人设,他回身看向在桌边收拾枪械的男人,“您又不是什么忠诚之人。”“!”绿川景紧绷的脸皮险些破功:“…你在胡说什么?”他现在的心跳已经不能再紧张了,从天台的狙击被发现到现在,如果他不是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或许就会在某一环节突发心脏疾病而抱憾离去。蓝眸和金瞳对视片刻。“嗯…或许这么说更合适,您对这个组织从来没有忠诚可言,就算透露出什么消息又能怎样?”青年用着平静的语气补上最后的缺口,让绿川景心中的侥幸彻底破碎。绿川景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绝对的理所当然,仿佛他说的话是什么众所周知的小常识。只有绿川景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无形的手抓紧了。他是卧底这件事……暴露了。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几乎已经没有其他的可能性。手下还是零件的枪械被毫不犹豫地抛弃在一旁,绿川景立刻从自己被外套遮挡的腰兜中拔出了另一把枪对准正拿着茶杯喝茶的黑发青年。而青年左耳的金色耳坠还顺着惯性小幅度摇晃,喉结上下滑动一下,表示他在没有动用任何检查手段的情况下喝下了一口来历不明的茶。热气氤氲在那双金瞳之上,又奇迹般的短暂抚平了紧张观察的卧底先生的心。“我们坐下来谈谈吧,警官先生。”艾因选择直接问答案。与其猜来猜去,用无数诱导从本就正义之士那里费尽心力地寻求答案,不如直接把身份摆明了。“如您所说,我是一名学生,您可以动用任何渠道寻找我的消息。哦,直接上网查也可以,我在cii发表过大约十几篇学术论文。”虽然那些论文不是他自己发表的,而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躯壳驱动者?……这样的存在撰写并发表的。经过简单的调查,艾因发现在他接管身体之前,「ay」的生平堪称满满当当,绝不敷衍,甚至耀眼。“……”绿川景没有贸然打开网络搜索,作为曾经的大学优秀毕业生,他自然知道cii是很权威的论文网站。但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身份的话,根本不会跟组织沾上半点关系。“当然,这样安全无害的身份与现在的我不相符。所以我会说出我的第二身份。”青年双腿交叠,轻轻将茶杯放下,双手也自然地交叉于桌上,认真的注视着卧底先生的眼睛。绿川景发现青年从始至终,哪怕行动上有一点小小的属于孩子才有的过剩好奇心,但他的脸上始终是正经的,言辞是礼貌的,眼神是认真的。在这间小小的属于邪恶组织的安全屋里,拥有着纯粹金瞳的青年说出了一个理论。“绿川先生,你知道吗,人心患了一种病。”“人心患了一种病。”“倘若不在一切无可挽回前做出行动,心病会如同天灾般轻易而绝望地席卷走所有拥有祂标记的文明。”黑色的斗篷随着女性轻巧的动作一抖一抖,走过高楼大厦,走过古色古香,走过重兵把守,最后走到了黑暗的代名词之地。女性的恶魔般蛊惑的血红之瞳微微眯起,白皙漂亮的脸却露出了一个比天使还纯洁美好的笑容。早就在一旁等候的另一位位高权重者,不急不缓地喝着带有柔和花香的锡兰红茶。红茶的汤色橙红明亮,仔细一看不难发现上品汤面上环着金黄如同加冕的光圈。而“冠冕”之中,倒映着一只黑色的如同深渊的眼睛,和那眼睛下成熟又神秘的一点泪痣。一饮过后,品茶者将茶杯轻轻磕在托碟中,放回了旁边的桌上,随性地一伸手,指了指早已准备好的座椅。目小姐欣然落座。她们的面前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那是这座城市中最高也最舒适的观景点了。此刻,两位女士正静静地,于此夜景下投下观察的目光。“哪怕现在,展现的只是其中危害的小小一点。”向来轻快的声音于此时终于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