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间,屋内气氛骤然凝重。楚陌苓撑起身子,清冷的目光直视萧云深,“在此之前,我有三个条件。”萧云深眉梢微挑,示意她继续。“其一,登基后,北疆那株‘虞美人’归我。”她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其二,落枫铁骑永归楚家统辖,不受皇权节制。”陈默适时接话,温润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其三,贤林院要世代开设,治学育人,不受朝廷干涉。”萧云深闻言轻笑,手中茶盏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线,“好大的手笔。”他忽然将茶盏重重一放,“那我也开三个条件——”燕南飞眸色骤冷,玄色衣袖下的手已然按上剑柄,周身散发着凌冽寒意。“第一,”萧云深恍若未觉,红衣在烛光下猎猎如火,“落枫铁骑军务我可以过问。”他目光转向燕南飞,带着挑衅的笑意,“第二,我要燕太师亲自教我治国之道。”修濡有些怔愣,“你让他教你?你疯了不成?”“让他说完。”楚陌苓抬手制止。萧云深直起身,腰间玉佩叮咚作响,“第三,我要老师承诺,永不干涉朝政。”屋内霎时剑拔弩张。燕南飞冷笑一声,“世子倒是会讨价还价。”楚陌苓与陈默交换了一个眼神,缓缓道,“我可以答应你两个条件。”她看向燕南飞,眸中带着几分询问,“至于教导之事”燕南飞突然起身,玄色衣袍在烛光下如泼墨般展开,“三个月。”他声音冷若寒冰,“学不会是你蠢。”萧云深大笑,眼中锋芒毕露,“成交!”窗外惊雷骤起,暴雨倾盆。陈默执笔在绢帛上记录条款,修濡不甘地瞪着萧云深,燕南飞则冷眼旁观。楚陌苓疲惫地靠回枕上,轻声道,“既如此,那便三日后行动。”她目光扫过众人,“此约既成,望诸位各守其诺。”萧云深躬身一礼,“学生,静候佳音。”商议已定,众人陆续起身告辞。修濡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了燕南飞一眼,陈默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留在原地的燕南飞,轻轻带上了房门。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燕南飞依旧端坐在原位,玄色衣袍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沉沉地望向榻上的楚陌苓。“你当真信他?”燕南飞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楚陌苓轻叹一声,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被角,“不信又怎么会同他合作。毕竟相处了好些时日,对彼此也有了解,若是我选错了,再重新选一次便是。”燕南飞起身走到榻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易绮罗说你身子不大好。”“我就知道她告诉你了,要不然你怎么会说三个月。”楚陌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若无其事,“最近受了伤嘛。‘见笑’还有三个月发作,方才我不是同萧云深要了‘虞美人’吗?别担心,来得及的。”燕南飞冷笑,“你以为我真会用心教他?”“你会的。”楚陌苓抬眸与他对视,“为了雍和。”窗外雨声渐歇,月光透过窗纱洒落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燕南飞忽然俯身,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是为了你。”“我知道,解了毒你就要出去看看了,所以才说三个月。”“我同你一起。”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楚陌苓心头一颤。未等她回应,燕南飞已直起身,玄色衣袖带起一阵橡木香的风,“好好休息。”转身时,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三日后,一切都会结束。”“燕南飞,”楚陌苓拉走他的衣袖,声音轻软,“别走了。我伤口疼,你多陪陪我。”燕南飞的背影僵了一瞬,终是转身坐回榻边,将她的手轻轻包入掌心,“睡吧。”他另一只手抚上她的眼睫,“我守着。”楚陌苓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三日后,黎明破晓时分,一场精心策划的政变在皇城内外同时展开。晨光微熹时,陈默已命人将连夜誊抄的密函证据张贴于京城各处告示墙。那些泛黄的绢帛上,赫然是太后与小皇帝亲笔所书的通敌密信,盖着鲜红的玺印——其中详细记载了两人如何打算借西凉之手除掉楚陌苓拿到落枫铁骑兵权,又许诺割让边境十五城作为报酬。“诸位看清楚了吗?”落枫铁骑的将士在街巷间巡逻,嗓音传遍每个角落,“这就是我们效忠的皇帝!为了一己私欲,连保家卫国的忠良都要残害!”与此同时,燕南飞亲自带着羽林卫包围了皇宫。他玄色官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高举先帝御赐的金牌,“本官奉先帝遗诏,肃清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