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儿跟在后面,识趣的遣散院内所有仆人。音音跑到转角处方才停下脚步,萧玦刚踏入院子,漆黑的大氅衬出他高挑的身形,他摘帽子的动作还未完成,手边已经愣在原地。二人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音音的胸口起伏着,眼眶和鼻尖不受控制的发酸,眼前景物变得模糊。她不太懂这几日的分别到底是为了什么,可在她看来,这好似是个惩罚,是对她愚钝犹豫的惩罚。音音颤颤向前一步,青砖沁心的凉,她呼气时稀薄的雾气笼罩住她的面容。两步,三步……她又跑了起来,张开双臂,撞入萧玦怀里。他的大氅上还带着夜行的寒气,可胸膛却暖的发烫。音音赤足踩在他的他靴面上,趾尖冻得泛红。萧玦默默脱下大氅,将人拢住。月光太亮,照的出他面颊上沾染的微微夜露,还有他喉结滚动时,生生吞下去的那声叹息。崔勇回到校场说漏了公文,他几乎一下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他本不该回来的,空心的小人儿处理不来感情之事,只有逼她一下,她才能想明白。虽心有不忍,但这一步不得不走。萧玦给自己定的期限是十日,可今晚方才七日。他向来行事果决,说一不二,却因为音音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许是他之前都活得冰冷生硬,所以老天给他这么个柔软的爱人磨他心性。胸口渐渐变得湿凉,音音这次甚至没敢哭出声音。萧玦抬起她的下巴,月光下泪水晶莹璀璨,沿着眼角流入她的鬓发。“难过?”音音哽咽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嗯。”难过极了。“你若是十数日见不到史齐,也会这么难过吗?”音音愣住,摇了摇头。萧玦嗓音低沉,循循善诱:“若是我一直不回府呢?”音音瘪了瘪嘴,眼泪又流出来了,伸手指了指自己胸口,抽噎道:“这里要难过死了。”萧玦微笑,他的小瓷人儿开始有心了。托着屁股把人抱起来,音音搂着他的脖子,贪婪的吮吸他身上淡淡的尘土气息,还有微微的汗味,这味道让她心安。大氅中的人,娇小柔弱,萧玦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二人就这么朝卧房走去,进门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确认。“音音想明白了吗?”他走之前留给音音的问题,不知她会如何作答。音音看着萧玦的眼睛,捧着他的脸颊,轻轻献上一吻。“我要你,萧玦,我要你。”这是她的答案。萧玦喉结微动,哑着嗓子继续引导她:“为什么?”她轻若羽毛般的吻从萧玦的唇上游移道他冰凉坚毅的下巴上,又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她把自己贴过去,这吻又从喉结游移到颈侧,最后来到他的耳旁。含住他薄薄的耳坠,音音有些吐字不清。“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要你。”在没什么可犹豫的了。推开房门,萧玦一边剥她的衣裳,一边问:“音音喜欢我?”“嗯啊……”“心肝,叫我的名字。”“萧玦……啊……”这名字是他随便取的,只有被音音唤的时候才有意义,他才会觉得,自己真是萧玦。残缺之玉,是为玦。他生命中缺失的那一部分,在今晚月色朦胧中被补上了。音音从前是个空心的瓷人儿。失去母亲,被父亲漠视,被史齐掌控,她是王府、皇室最尊贵的遗孤。完美精致的躯壳下曾空无一物,现在渐渐的被填满了。她的爱人要让她完整。她是只能用爱意浇灌的花。萧玦的手臂撑在床上,血管凸起,肩胛的弧度似弓弦张满,每一寸肌理都绷着蓄势待发的力道。他吻的认真,趁着音音意识迷乱之时,沉下腰去。音音瞬间瞪大双眼,面色惶恐无措,张着嘴忘了呼吸“初次是会疼的,我收着些。”萧玦吻着她,似是把气渡给她一般,随后床帐摇动,他安抚似的的吻细致落下。她有些委屈,双手不断推拒着身前的人,嘴里哼哼唧唧说不出成句的话。萧玦尽他所能的放缓,额角甚至有汗水低落。也不知过了多久,音音的呜咽声变了调。“好受了?”音音不理他,只是表情不会说谎。他不再收着了,音音的呜咽声被撞得零零散散,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快散架了。眼泪从眼角滑落,这次倒不是因为难过。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人根本不知疲倦,音音心里怕了,揽着他的颈子不住求饶。大手托着她的背将人抱起,就坐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