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着崔勇赶紧去买药去。崔勇不敢耽搁马上去办,只是往返京城骑马要一天,他只能从近处村庄里找来个赤脚郎中。崔勇仔细嘱咐这郎中让他莫要声张,否则要了他全家老小的命,随后才把郎中带到公主面前。平阳谎称自己是带着女儿来此小住的富商家人,女儿不适请郎中看看。郎中老神在在,只搭脉感受了一下最后便道:“这山上冷些,令爱不常来此居住,偶然风寒也是有的。”平阳催促:“那就请郎中开药吧。”既然是风寒,那就好治,郎中药箱里有现成的药粉,他拿了几包给绸儿,临走时又对平阳说到:“令爱是不是自幼大病没有,但小病不断?”平阳当然知道音音从小的情况,于是点头:“还真是,我这女儿前些日子还中了暑热。”老郎中捋捋胡须:“这药你一日三次给令爱服下,若还无用,该找个术士给令爱看看。”老郎中放下话就走了,绸儿赶紧去煎药,煎好了药平阳亲自喂音音喝下。药里有安神的药材,音音喝完之后几沉沉睡去了,绸儿就在旁边一直用冷水给她擦着手脚。平阳在一旁跟着忙活,看向音音的眼神中满是爱怜。她想带音音下山去找太医,只是今日正是宁安老贼行动的日子,若此时下山,实在危险。平阳叹气,想着萧玦原定第五日一早出发来接她们,今天晚上是解决掉宁安的日子,她得观察着情况,若药有效,那她便等到明天,若是药石无效,今晚就得下山。这一日音音的意识不算清醒,药里安神的成分让她时常昏睡,稍有清醒的时候她一直盯着门外。她要等到萧玦来接她。萧玦来了就说明京城安全了。绸儿一刻不停的给音音用湿帕子擦手擦脸,从小音音发过许多次高热,她都是这么给看顾好的。可眼见着高热不退,绸儿也哭了,可即便她哭着手也没停着。平阳同样急的不行,来回在屋内踱步。眼见着天黑了,三服药下去音音依旧烧如沸水,平阳心一横,吩咐崔勇快马下山。甭说是有人造反,就算是京城下刀子了,他也得带个太医回来。-京城,黄昏。宁安郡王已经开始行动,准备在今晚太阳落山时杀进宫中。宁安郡王是殿前司指挥使,出发前他召集军队,以奸臣当道他欲清君侧的名号率兵进宫。而侍卫亲军都王指挥使在外与他呼应,拦截住想要进宫救驾之人。这谋划看似天衣无缝,从前确实也有不少人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成功坐上了皇位,但宁安郡王的失败之处就在于,这计划提前让宣文帝和萧玦知道了。这就给了宣文帝很多准备的时间。当初从颍州带来的五万兵卒,有将近万人战死沙场,剩下的大多返回原籍,还有将近万人在派遣在就近的陈桥镇。这一万兵卒在颍州的时候就是萧玦的精兵,而今虽划在陈桥但还是只听萧玦调遣。换句话说,这一万兵卒就是宣文帝给自己留的保障,以备不时之需。今日之前,这一万人已经悄悄拔营,来到了城郊。京中居民发觉街道上带着盔甲的士兵格外多些,见惯了皇权更迭的京城居民们隐约预料到有事发生,于是都早早回家紧闭门户。宁安郡王站在府中回望天际,等着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散尽。是时候了。他铮地一声拔出宝剑,率领兵卒朝着皇城疾驰而去。王指挥使给他开了门,他几乎是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内廷,这一路顺利的有些过分,只是他此刻被皇位蒙蔽了眼睛,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直到在大庆殿外见到萧玦,宁安郡王才稍显怀疑。甲片在残阳下泛出暗红寒光,萧玦立于大庆殿前,眸似寒星,薄唇紧抿成一道冷硬的线,不见喜怒,唯有杀伐之气。“你怎么在这?”宁安郡王收到的消息是萧玦已经出宫了。萧玦没说话,佯装出宫再伪装进宫是多么简单的事,他不必解释。屋内有史官起笔朗声:“景和元年七月,宁安郡王谋逆,被镇北将军萧玦斩于宣德殿前。”宁安郡王皱眉,看了看身后的兵卒:“我有殿前司三万兵马,你拦不住我。”萧玦缓步向前:“郡王把谋反想的太简单了。”语毕,大庆殿外的剑戟碰撞之声渐渐响亮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呐喊之声:“宁安郡王意图谋反,殿前司士兵若不放下手中兵器,便与谋反同罪!”这话传进大庆殿,宁安郡王身边的兵卒都已经有丢弃武器之人。两侧墙上已有弓箭手齐刷刷拉满长弓,大庆殿前有亦有人大喊:“若不放下手中兵器,便与谋反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