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马车里只有公主的冷哼声,萧玦循声看去,公主抱着臂,嘴噘的老高,明显是不高兴了。萧玦:“一会要路过一家名叫醉春风的酒楼。”音音依旧抱臂。“这家酒楼有一道果子鸡,以果浆刷在鸡肉表面,随后在放入炉中烘烤……”音音咽了口口水。“出炉之后,表皮酥脆,内里汁水四溢。”音音又咽了口口水:“我,我被父皇斥责了,并没有胃口。”她还在努力支撑。萧玦作势要下车:“那臣自己去了。”音音一下子极了,拽了下萧玦的衣袖:“萧玦……”语气急切无助。萧玦回头看她,见她的杏眼垂着,嘴还噘着,又急又委屈,分外可爱,不自觉轻笑了一声。萧玦单膝跪地,拱手道:“臣实在担心公主身体,还请公主排除万难,随臣进去吃一口东西吧。”音音的表情瞬间明媚起来:“那好吧!”她雀跃着下了车,二人一路来到楼上雅间。雅间临街,街市上男男女女游人众多。衣着鲜亮的少年少女们骑着马,说笑着、打闹着,让音音想起从前在颍州的时候。自己也和齐哥哥有过这样的时候。青春年少,鲜衣怒马,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想到此处,音音收回视线,神情黯然地看着桌角。“在想什么呢?”“在想齐哥哥……”话一出口,音音瞪大了眼睛,赶紧伸手无助了嘴巴,随后手忙脚乱的解释着:“没什么没什么,我没想什么。”幸而萧玦面色如常,让音音松了口气,想着或许他没听清。果子鸡上来了,音音这回真的没胃口了。齐哥哥要娶元章,这件事比父皇斥责她还让她难受。毕竟父皇斥责她是常事,可齐哥哥与元章,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毕竟,毕竟齐哥哥牵过自己的手啊!音音提起筷子,又放下了,神情落寞。“萧玦,我真的没有胃口了。”“哦。”萧玦淡淡:“那回府吧。”“嗯。”二人先后起身,桌子上的菜品一口未动。回府的路上萧玦骑马,音音没做他想,可能是马儿歇好了。到了府里已经临近午时,早起进宫困得很,音音小憩了一会,萧玦一直在书房处理公务,等音音醒的时候他又去城郊校场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晚膳的时候音音饿的肚子都瘪了,米饭吃了一碗多,吃多了又积食,她便趁着太阳没落山的时候在花园里走一走。绸儿一直陪着他,音音好奇道:“你提前回府做什么了?”绸儿笑:“没什么,将军想起件小事,让我回来嘱咐一下下人,不是什么的大事,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对于将军严惩梳头丫鬟一事,绸儿是赞成的。公主心善,从不责罚下人,因而从前在王府的时候就属公主的院子里下人最不好管教。下人不好管教,绸儿这个大丫鬟是最操心的,而今有将军出面,绸儿也轻松些了。可公主心善也不全是坏处,音音从不克扣下人银钱,每到年节又会封大红包,一年到头赏下来的小玩意更是不计其数,王府里不知多少人想来公主这里当差。音音走了几步便累了,瞧着日头高悬,赶紧找了个石凳坐着。“绸儿,你是我的丫鬟,若是将军给你的吩咐让你累了,或者你不爱去干,你就同我说,我去找将军。”音音说的认真,生怕绸儿迫于那粗人的淫威做了不想做的事。绸儿笑了,心想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主子。“有公主的话,绸儿给公主卖命都行。”“呸呸呸,说的什么话,不吉利,快呸呸呸。”绸儿随着她一起呸了几口,随后拿着小扇子专心给她扇风。入了夜京城起了小风,吹起来凉爽宜人,音音一时贪凉,吹够了小风之后在看天上,发现眼见着要落日了。她一下子紧张起来。“快,快回流云阁。”绸儿一脸不解:“怎么了这是?”音音没说日落之后有贼人的事,说了怕绸儿也害怕。二人只一路小跑着往流云阁赶,总算是赶在日落之前回去了。关上门,音音松了口气,随后才发现身上出了一层黏腻的汗,用手绢擦了擦还是不舒服。她喝了口桌上的茶:“将军回来了吗?”绸儿摇摇头。音音有点害怕沐浴的时候有贼人杀过来,但身上实在是太难受了。音音心一横。死也得干干净净的死,现在一身的汗,死了也难保公主体面。想到这她看向绸儿,一脸坚毅:“备水,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