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不是说要向四王爷力荐我家小女,怎么眼下四王爷要娶的却是那魏家二小姐?方大人莫不是有意诓我?”被鲁岐有如此诘问,方季恺有苦难言呐!早前与王爷提起纳妃一事,王爷随口说你瞧着办,结果等他拿了主意,王爷又谁都不要,只认那离异妇人。被鲁岐有说成言而无信都是小事,但若任由那妇人登堂入室,惑主乱事,难保王爷不会犯糊涂。就这认亲换身份便是掩耳盗铃之举!卫家女儿又不是没在皇宫露过脸,待群臣见到所谓“魏家二小姐”真容,谁会认不出?即便群臣不敢明着妄言,圣上岂能答应?若因此事激怒圣上,太子之位恐怕要起风波。念及至此,方季恺眼中杀意顿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方季恺筹谋多年,焉能坐看王爷在祸水里越陷越深?祠堂认亲后,魏家送来请帖,邀卫子嫣赴家宴,也算是做戏做全套。李佑煦无有不许,吩咐何军师带人跟着。家宴结束,卫子嫣从魏府出来,依旧坐上马车。月明星稀,酒酣耳热的何应庆骑马走在前头,正美滋滋地回想自己今晚也算沾了准太子妃的光,忽然前方杀出数名蒙面刺客。何应庆顿时给吓醒了酒,高呼一声:“保护魏小姐!”然而他哪想到会有人胆敢拦路刺杀王爷的人?根本没带多少人手,他自己还是个半吊子。眼看这些彪形大汉出手狠辣,何应庆拿刀的手抖得厉害。车内的卫子嫣却没有惊慌,一手紧扣晏启正给她的袖箭,一手捧着一包辣眼睛的石灰粉。“方季恺若想对你下手,必然不会放过今次机会。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的人伤到你。”脑海中的回响,与车外的厮杀声混迹在耳边,卫子嫣屏气凝息,目不转睛地盯着车帘的动静。一旦有人敢闯进来,便先赏他一脸石灰、再吃她一记暗箭!但只听得外面叮铃啷当,伴随几阵惨叫,打杀声很快低了下去,接着便听到何军师如释重负的声音:“魏小姐莫怕,贼人已被控制。”卫子嫣保持手上姿势不变,警惕地睁着眼:“究竟怎么回事?”“遇到十几个贼人,幸得鱼大人出手相助,已悉数剿灭。”鱼大人?卫子嫣掀开半边窗帘望出去,月光下一道侧影手握长剑抵住黑衣人的脖子,依稀仿佛是鱼苏功无疑。怎么会是他?卫子嫣禁不住四处张望,这时鱼苏功拿剑抵住脖子的黑衣人自戕而亡,何应庆急得跺了踱脚:“这下如何向王爷交代?”鱼苏功道:“还剩两个活口。”话音刚落,有两个官兵押着一个黑衣人回来。卫子嫣盯着他们的脸和身形仔细辨认,并非晏启正。这个被追回来的黑衣人没那么硬气,立马跪地求饶。鱼苏功又把刀架他脖子上:“谁派你们来的?说了饶你不死。”“是……是方大人。”何应庆倒吸一口冷气:“你可别胡乱攀咬!”黑衣人声音打颤:“小的不敢……小的以家中老小发誓,绝无虚言!”何应庆还待询问,鱼苏功对其道:“何大人,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即刻将魏小姐平安送回王府为要。此人下官暂且押回去,容后再审。”一句话提醒了何应庆,万一再来一波贼人可不一定有方才的运气,这位鱼大人身边总共也才五六个官兵。何应庆这下哪还顾得上黑衣人?赶紧号令车队上路。没看见晏启正,卫子嫣刚要放下窗帘,鱼苏功朝她这边走近几步,快速又极低地说了一句:“他方才一直守在车前,这会儿藏起来了。”他?卫子嫣立即反应过来,这个“他”说的是晏启正。又看了眼马车外的人,卫子嫣惊疑不已:这个鱼苏功到底是再度反水了,还是当初根本没反水?等回到王府,何应庆着人将“受了惊吓”的魏小姐送进暖阁,自己去向王爷通报情况。“方季恺?”“刺客招供的是方大人,尚不知真假。”何应庆不敢贸然将话说死,毕竟那位是王爷的心腹大臣,却见王爷猛地拍响了桌子,怒声让他马上去将方季恺抓过来。王府与方府之间有条密道,早前方大人便通过密道与王爷密会。这是府中的最高机密,何应庆不敢使唤他人,亲自往密道跑了一趟,急吼吼地将方大人带了过来。他也是机灵,途中不透露半个字,只说王爷有急事相商。方季恺心中有所预感,但不确定。他找的全是死士,不应该将他供出来。另一头,两个官兵将黑衣人“押解”至某处林中,停在另一个五官俊朗的官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