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办法!”不愧是冷香!卫子嫣对她竖了个大拇指,立刻转身去找瓶儿商量。那丫头两只眼睛还肿着,听说扇子也许能修好,开心地眼泪又迸出来,跪下去就要给她磕头。卫子嫣连忙止住她,把丑话说在前头:“但是不好保证百分百修复如初,只能说尽力而为,你先别抱太大希望。”瓶儿闻言,嘴角又耷了下去。“这样吧,等有绣娘的消息,我带你一并过去,你自己看着或许更放心点。”这样一说,瓶儿这才转忧为喜,连连点头。忙完这些琐事,匆匆用了晚膳,卫子嫣卸完妆容,进浴房沐浴。这一整天,脑子就跟车轱辘似得转个不停,好不容易此刻放松下来。浴桶里洒了花瓣,水中也添了香露,芬芳怡人,卫子嫣舒服地靠在桶边,阖上眼睛。不知怎地,脑海里又莫名冒出一张脸,赶也赶不走。卫子嫣睁开眼,望向一旁的空浴桶。原本要换一个新的,后来想想日后他回来,不又会用到一处?不如再添一个新的,各用各的,永绝后患。这下她是能安心泡澡了,可每每看到旁边空空的旧桶,不知怎地,心里彷佛也跟着空了一点似的……【作者有话说】夫妻团圆预告[加油]翌日,卫子嫣叫上晏启宽一道去向晏夫人请安,禀明与二弟想去一趟尚书府。晏夫人对此极为赞同。启正不在,他们俩过去探望生病的武二公子,也算代表启正的心意。令晏夫人意想不到的是,启宽这孩子居然肯由着大嫂指挥,免不了夸赞他两句“识礼”、“懂事”。晏启宽前一刻温顺承下母亲的赞许,后一刻转身出来脸色就绷了起来。“昨日喊着要与大哥和离的话,都是大嫂信口胡诌的吧?”晏启宽板着脸问。茶楼一事,他越想越不对。她好不容易嫁给大哥,怎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儿舍得离开?故意编谎话唬住他,就为了像今日这般将他差来遣去。“是与不是有何分别?”卫子嫣微微抿起唇边,“莫非二弟要自食其言?”“哼!”晏启宽愤然一甩袖。他堂堂男子一言九鼎,既已许诺,即便明知有诈也不耻反悔。罢了!权当替大哥看住大嫂。卫子嫣瞧他一路憋着气,直至进了尚书府,转而对着武关淑才露出些许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人家二小姐别有企图。寒暄两句后,武关淑领着他们去往兄长的厢房。还未进屋,远远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药味。武关淑遣走屋内丫鬟,至榻前轻声告诉兄长:“二哥哥,晏少夫人他们来了。”睡在床榻的武关义病容枯槁,妹妹口中的“她们”给了他希冀。在乍以为心上人会出现的那一刻,他挣扎而起,眼中释放的光芒,宛如相思成灾的回光。只是希冀落空之际,所有的光瞬间黯然无踪,徒留灰败与颓废的躯壳。若非亲眼所见,卫子嫣难以想象。从前一贯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人,竟能在一夕之间变得如此憔悴消瘦、神魂不守。“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她以前不懂,如今见过武关义这副模样,忽然间明白了诗中的悲凉。武关淑说,兄长是去戚家落聘返回后那天病倒的。落聘订婚,而对方却并非想娶之人,这便是爱而不得后的肝肠寸断吧?可当初她想嫁的也另有其人,为何收到晏启正送来的聘礼时,却不似武关义这般伤心欲绝、万念俱灰?“她知道了?”羸弱的气音将卫子嫣的思绪拉回来,她轻轻“嗯”了一声。“柳姐姐不便前来探视”犹豫片刻,卫子嫣还是编了句善意的谎言。“不过姐姐让我代她问候,希望你早日好起来。”武关义扯起嘴角,扬起一抹苦涩。“好起来成亲吗?”他慢慢转过脸,落寞的眼睛也看了过来。“她知道,我要娶妻了么?”卫子嫣点了点头,那张脸立刻又转了回去,面朝内侧,藏起了他的表情。事已定局,多说无益,亦无话可说。几人面面相觑,再悄然退了出去。到得屋外,武关淑忍不住抹起眼睛。卫子嫣刚要开口劝慰两句,晏启宽倒是抢先一步,说了些令人心安的话。武关淑止住眼泪,不好意思地表示歉意,又再度感谢他们特意过来看望。本以为这一趟算白跑,没曾想三日后卫子嫣收到武关淑的好消息:她兄长的病已有起色,最多再养一周便可痊愈。信中提及,他们离开那日傍晚,武关义忽然回心转意,一日三次都愿意按时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