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启正拧眉陷入沉思。“再有,花市那次,魏庭州……”“花市?”晏启正诧声,一看就是没听说过这回事的模样。“哎哟!”武关义翻了翻眼睛,“你这个未婚夫对媳妇儿真是一点都不上心!”表示完嫌弃,武关义再把从关淑那听来的经过描述一遍。不得不说还是女人心思敏锐,魏庭霜的姐妹一听就猜到魏庭州对卫小姐有心思。“魏庭州不帮自己的胞妹,却帮一个半生不熟的卫小姐,你品,你细品!”晏启正眉头拧得更紧了。“最后,”武关义继续,“魏庭州第一次在东宫外堵你,是不是让你‘当断则断’来着?”“……”“现在看来也并非为了胞妹。”武关义语气愈发肯定,“我把话放这儿,若你与卫小姐的婚约解除,魏庭州保准有所行动。”晏启正想起那日在宫中甬道,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尤其她那时笑容明媚……一个人的喜欢,这么容易消失的吗?那个一说退婚就以死相逼、一见他与女子走近就来破坏的女人,就因他的一句气话不喜欢他、喜欢上别人了?晏启正怎么也不能相信。“我有个法子,”武关义计上心来,“一试便知。”汀兰坊,梁京最有名的烟花巷。春脂玉暖,巷中最香艳的烟花楼。一进门,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恭迎他俩的几位女子花枝招展、风情摇曳。晏启正不停避让闪躲,生怕被她们的手碰到零星半点。武关义走在前头,比他淡定从容许多。雅间落座后,晏启正拍拍身上似有若无的脂粉,皱着眉问:“你常来?”“偶尔应酬。”武关义随口答道。“你有什么差事需要在这儿应酬?”武关义不理他,点了酒水小食,又让叫几位姿色过人的姑娘进来。晏启正拉住他,小声道:“只是做个样子,不用叫姑娘。”“不叫姑娘怎么做样子?”武关义也小声回他,“要是卫小姐闯进来不见一位姑娘,你不怕她不信?”晏启正又皱了皱眉,只得作罢。“你派去送信的人靠不靠谱?”他仍是不放心。万一信没传到,人没来,他这一趟不就白白牺牲?“放心。”武关义拍着胸脯,“保管给你从头盯到尾。”卫子嫣今日约了柳玉儿逛街。两位姑娘前头走,后面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她在家养伤闷了快一个月,早就想出门寻寻乐子。娘亲见她确实恢复如常了,便同意她出门。只是有了上回的阴影,无论她出门去哪儿,都要派两个家卫跟着。卫子嫣逛累了,与柳玉儿一合计,寻了个适合病体初愈的文静乐子——喝茶听戏。两人来到茶楼,包了个雅间,点的吃食还没端上来,小二递进来一张纸条,说是有人吩咐要交到卫小姐手上。交给她?卫子嫣满腹疑惑地打开一瞧,纸条上写着两行蝇头小楷:“汀兰坊,春脂玉暖。”“晏公子,美酒美人。”看她脸色一变,柳玉儿凑过来问:“怎么了?”卫子嫣把纸条给她看,柳玉儿秀眉一蹙:“晏公子喝花酒?真的吗?”卫子嫣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以前好像不去那种地方。”纸条没有署名,不知道哪个多事的人,巴巴地递这种真假难辨的消息给她。“要不要去看看?”柳玉儿问。换做以前,卫子嫣当然得去营造痴情人设。可如今晏启正的态度已经全然反转,都冒出要娶她的念头了,决计不能再添油加柴!“不用了……”卫子嫣无所谓地笑笑:“他玩他的乐子,我们玩我们的。”两个时辰过后,春脂玉暖雅间。“你确定卫小姐看了纸条?”武关义询问一个带消息回来的手下。“确定。”“卫小姐看了纸条什么反应?”“据小二说,卫小姐面上甚是无所谓,还说‘他玩他的乐子,我们玩我们的’。”武关义瞟了对面的好友一眼。霍,脸好黑!“所以卫小姐一直在看戏?”武关义继续问。“是,有说有笑。”“让人继续盯着,有情况”“不必了!”晏启正冷声打断,“都撤了,还盯什么盯!”武关义摆手让人离开,晏启正心情极差,仰头灌进一杯酒。得,试出一个糟糕的结果!“那个,也有一种可能”武关义试图宽慰一下好友,“卫小姐同姐妹在一道,兴许拉不下面子,所以故作不在意,强颜欢笑。”“是吗?”晏启正声音极沉,一张俊脸板得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