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中毒时吐的血,侯爷不妨拿去让太医看看,是不是真的!”赵珩看着那发黑的血渍,又看看桌上的信,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一直以为柳含烟是装病博同情,以为她贪图侯府的富贵,却没想到却没想到自己一直偏信的如月,竟然是个毒妇!而他自己,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妾室被人下毒,还冷言冷语地嘲讽她!“不不是的”赵珩喃喃自语,双手不住地颤抖。“如月她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你伪造的!她可是连只鸟死了都会落泪的人。是你想陷害她!”“陷害?”沈奇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侯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柳如月,问问她脸上的烂疮是怎么来的,问问她为何夜夜尖叫着‘有鬼’!她怕是心虚怕我报复罢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是老夫人派人来叫他们去前厅赴宴。沈奇逸勾了勾嘴角,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光:“正好,侯爷既然不信,那我们就去前厅,当着所有人的面,我也正好有事要说!”她说着,也不管赵珩愿不愿意,转身就往外走。临走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希望侯爷能够记得你得腿是我治好的!而且,你的腿后续也需要我治疗!”赵珩坐在轮椅上,看着桌上的证据,又感受着腿上逐渐恢复的知觉,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相信谁,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前厅里早已摆好了宴席,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脸色不豫地看着门口。柳如月也来了,只是她脸上敷着厚厚的药膏,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时不时地朝四周张望,像是真的看见了鬼。“珩儿,含烟,你们怎么才来?”老夫人见他们进来,没好气地说道。沈奇逸没理会老夫人的不满,径直走到大厅中央,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前厅:“今日,我柳含烟有件事要宣布。”众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纷纷看向她。赵珩也被下人推着轮椅进来,他看着沈奇逸的背影,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沈奇逸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份早已写好的休书,展开,朗声念道:“靖远侯赵珩,身为丈夫,却纵容妾室毒害他人,视人命如草芥;身为侯爷,却识人不明,被枕边风迷了心窍;心似蛇蝎,行同禽兽,此等残心之人,不配为我柳含烟的丈夫!”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赵珩身上:“今我柳含烟,不做残心之人的附骨之疽,特立此休书,与赵珩恩断义绝,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轰——!”全场哗然!休夫?!一个妾室,竟然要休夫?!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老夫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沈奇逸气得浑身发抖:“柳含烟!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过是个妾室,竟敢休夫?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长幼了?!”柳如月也尖叫起来:“你胡说!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勾引侯爷不成,才想出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污蔑我!我没有害人”沈奇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污蔑?是不是污蔑,问问侯爷便知。”她说着,将那几封信和带毒的帕子扔到赵珩面前:“侯爷,这是柳如月与医官联系的证据,这是我中毒的证据。您倒是说说,究竟是谁在污蔑谁?”赵珩看着地上的证据,又看看沈奇逸冰冷的眼神,再看看柳如月那张虽然敷着药却仍能看出溃烂的脸,终于明白了过来。他一直错怪了柳含烟,一直被柳如月蒙在鼓里!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和愤怒感涌上心头,赵珩猛地一拍轮椅扶手,指着柳如月,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他想替自己辩解,想怒斥柳如月,可话到了嘴边,却只发出一阵“嗬嗬”的声音。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不仅腿残了,心也早就烂透了!沈奇逸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侯爷无话可说了?既然如此,这休书,还请侯爷签个字吧。别忘了刚才在前厅我临过来时说的话。”你的腿想不想好,日后可得看我。她说着,让人拿来笔墨纸砚,径直放在赵珩面前。赵珩看着那休书,又看看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侯爷!”“老爷!”前厅顿时乱作一团。沈奇逸却仿佛没看见似的,拿起赵珩的手,蘸了蘸墨水,在休书上按下了他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