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麟冷笑,“为我好?”他嘲讽地望着王安,“王安,你当真是老了,我与傅沉西再怎么斗,旁的人,绝对不能染指我盛世山河,你知道吗?”“我带霍汀洲来燕州,不是为了拉拢他,也不是为了对付傅沉西。”“你治不好燕州,也守不好燕州,王安,知道本王的意思吧。”王安面色苍白,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预计十万字完结,艰难收尾,不知道会不会超字数。哇的一声爆哭。燕州的百姓都说,这一年不太平。从年尾的蛮族入侵开始,紧接着便是燕州的雪灾,连绵下了一个月的暴雪压垮了北地的屋舍,多少流民一路逃亡,燕州大门数次关不上,流民爬上了城墙,跪在护城河的另一端哀嚎,只想在燕州讨一口饭吃。流民一多,闹事的就多了,趁乱打家劫舍之人只增不减,百姓们过得苦不堪言,若只是雪灾,等着上京拨款赈灾便罢了,数十年不遇的暴雪冻坏了作物,燕州素来有北地粮仓一说,这样一来,整个北地的粮食产量都大大减少。好似从这一年开始,整个大元就开始走了下坡路。北地的冬日漫长而又凛冽,流民蔓延整个燕州,傅麟一心扑在流民上,这种关头他也没有心思和傅沉西争什么,他甚至还主动写信给傅沉西,让他一定要维稳上京朝堂,若上京乱,则天下乱。只有上京太平无事,中央才有财力人力拨往燕州。安置流民是大事,大元开国近百年,从未像今年这般经历过这样大型的流民逃亡,就连霍知敬都好几次派人来询问流民安置情况。也是在这个时候,傅麟才松了口气,幸而,他将霍汀洲带来了燕州。燕州这片地界,能办事的一只手都数的出来,碰上这种流民肆虐地界不稳的大事,但凡少点果决和谋略,根本无从下手。霍汀洲看着冷冷清清,但在处理流民一事上却格外果敢,遇上闹事的流民,该关的关该打的打,从不会因为他们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就手下留情软了心肠。消息传到上京,不少人骂霍汀洲冷心肠,没有半点为人父母官的慈悲心肠。可只有真正在北地深受流民暴乱、连绵雪害的百姓才能体会到霍汀洲治理燕州的好处。流民之乱起来的时候,霍汀洲还未管事,理事的还是王安,可在燕州百姓眼中,这位王大人犹豫不决,一边觉得流民流落至此实在可怜,处处对他们予以同情,可在流民闹事时又觉得他们可恨,两相矛盾之下,整个燕州是越来越乱。等霍汀洲接手时,这已经是一个烂摊子。财政混乱、吏治不清,上下官员心思各异,甚至还有一大批人只想着怎么从赈灾的银两中捞钱。朝廷发过来给流民安置房屋的银子,被工部派来的官员一层又一层的剥削,等银子发到燕州官员手上时,一百万两雪花银直接砍了个对半。所有人都在看着霍汀洲,想要看看这位上京来的左仆射会如何处理。可让所有人都感到诧异的是,霍汀洲一头钻进官府后,就再没露过面,过了半个月,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位年纪轻轻的小霍大人只是一个花架子时,霍汀洲又出现了。他手持卷宗,亲去了燕州提刑按察使司,状告燕州上下三十八位官员贪污赈灾银两,其罪当诛。消息传出来,大元朝堂上下一片哗然。霍知敬在上京配合着霍汀洲肃清燕州官员,坐镇中央,满朝官员见了霍知敬都不插手此事,更不会想要为燕州那批倒霉的官员求情。就这样,不过短短一个月,燕州上下就换了一大批官员。紧接着,霍汀洲便用雷霆手段镇压了闹事已有月余的流民,其中几个带头闹事的流民头头还被霍汀洲收编成为了城防军,负责所有燕州流民的治安。一手软,一手硬,把所有人是打了个猝不及防。不过月余,霍汀洲就让燕州大小官员都佩服的不得了。此子年少有为,来日建树绝对不会低于霍知敬啊!这是王安在亲眼见证了霍汀洲如何料理燕州腐败官员后当着一众幕僚亲说的一句话。全程,傅麟都没有插手过半分,全权将燕州交给了霍汀洲。桐叶曾经好奇地问过霍汀洲,这燕王殿下当真是奇怪,将人强行带出上京,来了燕州却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倒像是真心诚意让他们家公子来燕州治理大乱似的。霍汀洲笑了,他一手批阅文书,一手举着烛台,对着一卷卷案宗瞧得仔细。傅麟他未必就有这样深明大义,不过是时局如此,此时他若还想着争权夺利,那燕州这块地也该废了,殊不知千里之堤毁于蚁xue,燕州一废,覆巢之下无完卵,大元还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