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西和霍汀洲在四下无人的夜色下,交换了一个绵长而又安静的吻。“玊玉,乖乖跟着我,日后都听话,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这话实在没道理,傅沉西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什么都有了,凭什么想要一个霍汀洲,就得人乖巧听话事事顺心。可大抵是夜色实在醉人,傅沉西已经没有多余的思路来深究他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痴迷于霍汀洲,这样强烈的占有欲到底是怎么来的?傅沉西不愿想,也想不透。客栈里头的烛光明灭不停,荡漾的烛光映在碧纱窗上,浮出了一圈又一圈晕开后不成型的光圈。叮咚一声脆响,不知是什么落在了地上,咕噜噜滚远了。傅沉西握着霍汀洲的手腕,闷哼笑道:“抓住了。”抓住什么了?他不知道。又是一夜胡涂,翌日醒来,霍汀洲揉着宿醉后发疼的脑袋,闭上了眼睛。床榻之下两人不着寸缕,傅沉西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玊玉,咱们这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往后不然,咱们搭个伴吧。”霍汀洲一巴掌拍到了傅沉西脑袋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滚。”“我不滚。”傅沉西无赖似的在床上卷了一圈,抱着霍汀洲的腰,轻嗅,“玊玉,从前是我对不住你,往后我必定好好待你,你好生与我说话,不行么?”“我若从一开始便和颜悦色,殿下,今日你还会这般纠缠吗?”“殿下应当驯过马,我于殿下而言,就是那匹不曾驯服的烈马,殿下,”霍汀洲真心实意地开口:“您换一匹马吧。”“玊玉,我在京郊有马场,我若驯马,必定先饿它三天三夜,然后再骑着它跑上几个时辰,最后让它心甘情愿吃我喂得干草粮食,玊玉,这样才是驯马。”傅沉西摸着霍汀洲的脸,笑的温柔,“可我怎么舍得这样对你。”“当日在翊王府我便后悔了,那日你若是死了,玊玉,你知道我的,我必定会让你的阿姐替你陪葬,可你活了下来,如今还愿意追随我,做我的臣子,玊玉,我怎么甘心你只做我的臣子。”傅沉西这辈子什么都没有,权力、荣宠,全都是旁人给予的,只有一个霍汀洲,是春夜时分闯进来的意外。“玊玉,留在我身边,来日我登基,我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宠,这天下的权力我都交到你手上,再没有人能够随意辱你骂你,你不是最怕阿姐受欺负么,你想想,到了那一日,你与我坐拥天下,谁还敢说半个不字。”傅沉西的语气轻淡,蛊惑着霍汀洲的理智。“傅沉西,你清醒一点。”霍汀洲艰难地想从他的怀中挣脱,他的眉头紧皱,“这……这不可能!”最后,霍汀洲好似自暴自弃地说道:“我还要娶亲生子,阿姐还等着做姑母,傅沉西,你死了这条心吧!”“是么?”傅沉西舔了舔唇瓣,笑得不留情面,“那你听好了,来日你若娶亲,你要娶谁家的姑娘,我便纳谁做侧妃,我倒是要看看,上京城中还有谁敢嫁给你!”“霍汀洲,昨夜你那样乖,怎的醒过来,又多了这一身硬骨头,你真是太不听话了。”傅沉西眸光发狠,这个疯子。霍汀洲在心中一声叹气。注:碧纱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关汉卿【小傅同学,威逼利诱要不得啊,你这样是没有老婆的!】多事之秋,霍汀州不欲于此事上和傅沉西多纠缠。你是不能和疯子讲道理的,讲不过。霍汀州自顾自下了床,在起身的那一剎那,嘶的一声,有点疼,腿也有点软。“哎!傅沉西你做什么!”还没等霍汀州反应过来,他就被傅沉西一把抱了起来,腾空走到窗边,傅沉西单手抱着他,腾出手推开了窗子,客栈临河,清晨薄雾未散,雾霭朦胧的河道上偶有船夫划过,鸟啼阵阵,静谧祥和。咚咚咚。外头响起了叩门声。霍汀州挣扎着落地,站稳了,和傅沉西对视一眼,他做着口型,无声问道:“是谁?”傅沉西没有回答,只是扬声道:“进来。”房门被推开,就见一个穿着黑衣戴着斗笠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摘下斗笠,霍汀州有些胡涂了,他疑问地看向傅沉西,像是在问柳霆怎么会在这儿?柳霆沉默不语地坐在凳子上,卸下挂在腰上的绣春刀,霍汀州注意到了他的手,缠着纱布,还有一丝血迹未干。“唐清看着笑呵呵的,背地里是个狠人,”傅沉西倒了一杯茶,“若不是我的人及时赶到,只怕咱们这位锦衣卫同知都要死在唐清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