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没懂我的意思。你心疼她、喜欢她,想要照顾她,我完全可以理解。但你想过没有,你的这份喜欢能坚持多久?李蓉情况特殊,现在也许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她或许会感激也感动于你的体贴照顾,但时间长了呢?好,先不说她对你的感情,就说你自己,杨文胜,你了解李蓉的过去,但你知道这种复杂混乱的过去会给一个女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你能一辈子都不戴歧视的眼镜对待她吗?你能在不顺心的时候不会提及这些么?当激情散去,你能忽略她在曹志友身边做过的那些事么?你会从满心欢喜到看不起,到忽视,到最后鄙夷放弃么?你好好问问自己吧。”“最快乐的时候过去,你完成了自己的英雄主义,回归到现实生活中,等到了厌倦时候想要离开她,你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么?““也许,她永远不会相信男人,不会相信爱这回事了。”“那时,她真正的被毁了,你懂吗。”“杨文胜,请你慎重。”电话挂断,罗西唏嘘不已,还想给李蓉挂去电话,顾城将她的手机拿过去,收好。男人抬起她的下巴,凝这一双温吞的漆黑的双眼:“也许,李蓉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好了,你已经做到了朋友该做的所有事。”我爱你三个字没说,可这几个字从他浑身流动的潺潺的气流中裹挟到罗西的周身。他爱她。罗西确信着,确信了。“还是聊聊我们的事吧,刚才不是还哭得很带劲?”顾城逗她,变魔术似的又拿出另外一份协议书:“你城哥娶太太,不会比李家、向家这些人手笔差,离婚,你就净身出户,不离,我顾城所有的,都是你的。所有。你可以仔细看看。”罗西嘴角掩饰不住的得意和窃笑:“搞得我好拜金一样。”顾城努嘴:“我就喜欢你拜金,我顾城的太太,有理由有资格拜金,怎么败也行,记得给我留点油钱就好。”“夸张!”罗西揪他,凝聚的肌肉根本揪不动:“还说呢,那罗秀珠怎么回事?跟她走那么近,气我!”“哦,她就更不用说了。”顾城云淡风轻着:“那都是小事。我不过是给她一点点希望,再扼制。现在嘛,就看她怎么选了。”听着顾城的口气,罗西几乎要替罗秀珠默哀了,她好奇道:“怎么回事啊,她能怎么选?”“如今国家在大力环保,野生虫草的大肆挖掘对川藏的生态十分不友好,这个项目自始至终,不会有好结果。要么,她求我到头上,我只会用这个项目将她吊上最后一口气,只够她过个基本寻常人的日子,如果她想盈利赚更多,就只能看我脸色行事。看我脸色,就是看你脸色;若是她不甘于此,那么她会选择一位圈子里一个叫程斌的男人,据我所知,程斌这几年投资失败,就连澳洲的酒庄也给抵押出去。她如果寄希望于他,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或许那时,为了维持面子,只会跟着程斌打肿脸撑胖子吧。““西西,如此,你可还满意?”罗西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置一词着,两分钟后,问:”有必要这样么?““你不恨她了?”罗西拿头顶蹭蹭男人的下巴,两人抱在一块儿,落地玻璃窗外,再度下了绵绵的秋雨。“你总认为陈茜茜很脆弱,非需要别人保护不可,是不是?你们都以为,她是突然从那副被人欺负的样子,离开崇州后,突然就成了罗西?其实不是的。我跟着姥爷姥姥在乡下的时候,其实过得不苦。也许我没钱,也许还穷,书本费都是抠抠搜搜地才能交上去,零食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别人手里五毛钱的辣条能馋上我半天。但一点都不苦。他们很爱我。有好吃的,都会留给我。他们会抱着我睡觉,外公会带我上山采野果,下田地叫我抱着猫在旁边玩儿,姥姥每天都会满村子喊我吃饭,说起我会念书,总是好骄傲。我在村子里,跟其他孩子玩得也很好,也皮过好长时间,上山下水,无所不会。别人欺负我,我会狠狠地还击回去,我会打架,而且还知道怎么打叫人疼,又瞧着不太厉害。这样他们的爸爸妈妈也不会找我麻烦。我只是在离开那里去崇州之后,后来两位老人家先后去世了,又到了市里,到了你们家,到了陈秀娥眼皮子底下,不得已,也迷茫着只能那样了。我以为只能那样了,谁叫那个环境我还无法了解。我不知道那里的规则,所以每一步走得瞧着很可怜。但那不是真的,起码,那是一时的。”“城哥,那时只有你站在我身后,你代替了他们给了我新的爱,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