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迁轻拍手掌:“当然是好事。哦,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对他,是灾难。”罗西朝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道让我猜猜,是医药公司上市的case出问题了?何迁无奈:“罗总英明,要不还是你自己继续猜吧,你猜他们出了啥问题。”罗西复盘着跟朱丽接触的那几天,她透露的种种信息,以及诡异的不符合常理的动向:“按理说,再如何食色男女,也不至于把上市的大项目交给萍水相逢的男人。睡哪个男人不是睡?曹志友再花言巧语,根本上,两个人都是利益为先。朱丽故意让曹志友以为他色诱成功,抢走项目。他急着出成绩,她急着掩盖漏洞,两人一拍即合。”罗西踢了何迁一脚:“好啦,我也只能猜到这里,朱丽那边出了什么漏子?”何迁答:“财务造假,阴阳合同。”罗西望望天,瞬间觉得曹志友也是可怜人了,帮助财务造假的公司上市,无论他是否清楚内幕,他在苇叶算是完蛋了。不过一个星期,苇叶东城子公司显露出人气凋敝的气候,好些员工告假甚至直接离职。办公室里人丁零星地,前台在偷偷地群里说着什么,偷偷地窥测总经理办公室。前不久为了排挤罗西新装修的总经办内,曹志友暴怒着扔掉一叠资料,胸口起伏不定,神经质地不断给朱丽拨电话。始终没人接。李蓉垂立在一般,半张脸红肿着,眼角渗血:“别打了,打也没用,她肯定被拘了。”曹志友瞪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眼珠子差点爆出来,又给舒总打电话,舒总倒是接了,但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还是不要说了。医药公司财务审核,你给她放了水,对不对?”男人急迫地解释:“我以为问题不大,哪家公司的报表没点水分?老板,我”舒总寒声:“因为你的愚蠢,你的急于求成,你的贪念,导致我们苇叶被几方拉近黑名单,这些损失,你能承担?”随之便是令人绝望的嘟嘟声。曹志友痛苦地低吼一声,想到什么,拿了手机和车钥匙急急往外走,又顿住,阴恻恻的眼神,扭身一把拉开李蓉的外套:“穿的什么?!去换一件性感的,跟我走。”李蓉屈辱地在包房门口,按曹志友的命令脱去内裤,敲门而入,五分钟过去,漫长的五分钟,曹志友手心里直发汗,李蓉又出来了。女人低着头,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她摇摇头:“没用的。”门缝中传来顾城温煦潇洒的声音:“是曹总吧,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一会儿吧。”先前的客人已然离场,桌上满是残羹剩菜,顾城手里一杯热普洱,靠坐在窗边,偶尔盯一下震动的手机,微醺着发笑。曹志友丧魂落魄地走过去,顾城头也没抬:“曹总,病急乱投医啊。”曹志友惨笑,前一秒他恨不得给人跪下来,这会儿骨头仿佛立不住了,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一屁股坐到茶座的另外一边,抖抖嗖嗖地接来顾城递来的茶杯,一口灌下。“顾总,我已经没有别的指望了。事情也你知道。我在苇叶没路走了。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你帮我一回,成吗?”顾城好整以暇地,拖住下巴:“你帮过我么?怎么我记得,你来东城时,头两个大单,都是我无私奉送的。“顾城双眼含笑,温温吞吞地,像一头慵懒的善于伪装的雄狮,甩甩身后无形的尾巴驱赶不自量力的蚊蚋。欲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很多时候,人特别是男人总会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而否认特殊际遇给予他的机会。曹志友过于自信他的能耐,而他则过于信任人性的卑劣。曹志友浑身一哆嗦:“是是是,是顾总帮我,那顾总能再帮我一回么?”顾城慢慢坐直了,优雅地继续泡茶,一抬眼,却是极其冷漠的神色:”靠灰色手段无视法律的人,你觉得我会放心用?“曹志友愤怒起身:“顾城!你别跟我装!可笑,你我联手把罗西踢出苇叶,为了睡一个女人,先大棒后甜枣,玩得这么花,我能跟你比?你就不怕我告诉她,从始至终,你都是在玩弄她!”顾城在横飞的唾沫中缓缓放下茶杯:“玩弄?你别搞错了。苇叶太脏了,不适合她。但是她这种人吧,你不懂,她不像你,恨不得吞下所有能拿到手的东西。她是那种”顾城脸上露出一丝迷幻的欣赏的又无奈的表情:“她是那种,你无条件给她,她绝对不会要。她谁也不信,只信她自己。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靠能力挣回来的,她才安心享用。”“好啦,“顾城好脾气地笑笑,把控曹志友像把控一只笼子里的小白鼠:“你去跟她说也没好处。刚才我跟开玩笑的,内陆这边,你是待不下去了,我在澳门那边有朋友,你去那里吧,总算还算有点事业做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