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西缓慢地回:“重点,粗暴点,都行。”罗西下了一声潮汗。委顿地窝在顾城怀里。“困了”他问,清水中点进浓墨,温柔又写意,可是罗西迷迷糊糊地要睡了,脸蛋贴住他的脖颈,手还无意思地抚摸他的胸口,慢慢地,又不动了。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到处都是一片浓稠的黑,罗西周身暖洋洋的。她最怕冬天的冷,一床被窝,无论是鹅绒还是鸭绒亦或是棉被,怎么地都睡不热。最后只能依赖电热毯,被窝里热乎乎之后,再钻进去。身旁有团火炉,又坚硬,又温暖。她靠过去,缠人发渴地吻男人的下巴。男人又翻身上来,顶开了她的腿,罗西哑着声音笑:“讨厌,你好重。”顾城撑起手臂来,插进来:“抱住我,乖。”罗西依言,四肢全都缠上去,享受着有节奏的顶弄温存。厮混着睡着暗无天日的觉,罗西趴在顾城怀里,呐喊:“天怎么还没亮?几点了?”顾城抽着烟,大手还在她的胸脯上流连:“三点多。”罗西大叫:“不可能吧,我到时已经四点多啦。”她也有笨的时候,还大惊小怪地笨,顾城捏捏她的鼻头:“下午三点多。”罗西吃吃地笑,翻身下去,侧躺背对着男人:“管他几点,我要好好再睡一觉。”顾城靠过来,亲吻她的肩头:“你睡到年初七都行。”————17双面情敌罗西宅在酒店里不愿出门。天亮后的崇州到底是有了生机。街上热闹起来。她对这片土地无感、麻木。若非顾城在这,她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顾城那边要回家,本来该是一大早回去顾父那边吃早饭,早上顾着罗西在睡觉,他连电话都没接,发了短信回去,说处理点公务,晚点再回。随后陈秀娥的电话也追了进来,他是看也没看,调成静音。“你先睡,睡醒了叫餐上来吃,有事给我打电话。”罗西穿着睡袍在屋子里乱转,无聊透顶,连夜开车过来,她连电脑也没带。实在无所事事,戴上口罩到隔壁商场看电影。顾城在家吃晚饭,草草地没胃口地用了几筷子。顾父在他跟前并不属于严父,这儿子自小到大都有主见,没几个人能做他的主,所以他不用扮演严父角色;也非慈母,他这人传统而老套,不认为男人可以代替女人的角色。朝旁边的陈秀娥使了个眼色,陈秀娥早等着了,立刻起身去端了一碗清汤来:“这是西藏那边的松茸,高品质,是你爸以前单位里的同事送的。”顾城向来不是任性的男人,场面上的事,即使是给父亲面子,他待陈秀娥还客气,道了一声谢。但再多就没有了。千里之遥的距离,这距离从未再近过一分。话头转到顾父这边:“爸,以后这些贵重的东西能不收就不收,您现在是内退,还没正式退休。要什么,跟我讲一句就可以了。”堂堂的局长,对儿子也只能说好,又不能解释说是陈秀娥爱显摆,就喜欢招呼来往客人,在老干小区里总要做出气派和底气来。“多的我也就不说了,但我是你爸,你的终身大事还是要操心的。xx领导的女儿,刚从浙大毕业,样子也好,脾性也好,你要不见见?”顾城没动那份汤,倒了一杯玉米汁,也只是沾沾唇:“没必要,我长期都在外面。这事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交代了几句,顾城讲要回东城,项目正是推进的时候,时间很宝贵。陈秀娥从厨房里赶了出来,从储物间里拎出养生礼盒,拉着顾父送他出门:“这是你秀珠妹妹,前两天送过来,女婿公司新推出的产品,只有高级的客户才送。你也试试吧?”顾城蹙眉。罗秀珠,陈秀娥的亲生女儿。陈秀娥总说是那时在医院抱错了。她抱了罗家的女儿,罗家抱了她的女儿。可她是当地医院的护士,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小孩都会抱错?陈年旧怨。恶毒心思。罗家在他高三那年因为工作,暂时搬回崇州,就在职工大院旁边的两层楼小洋房里住。本来罗西还可以过点勉强过得去的日子,就因罗秀珠的出现,她对崇州便只能一恨到底了。罗西嚼着爆米花又啜了两口可乐,影院暗暗的过道上,顾城信步上来,落座在她身侧。“好看么?”“不好看。”罗西推着他起来,两人回到酒店,电话叫了晚餐送过来。罗西没什么吃相,懒洋洋的像是没胃口,顾城倒还好,牛排有度地切好,自己吃一块,再送一块到她嘴里。又开了一瓶红酒,罗西无所谓大口地喝,显然是有些烦躁:“你爸身体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