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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神经鲁棒性剩余13！”时烬的全息投影如同一道闪电撕裂空气，齿轮手腕穿透玻璃幕墙扣住陆昭的肩膀。陆昭这才发现，时烬右侧的数据流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黑色纹路从指尖蔓延至脖颈，像是被火焰灼烧过的电路板。“别眨眼！每次眼睑闭合都会加速记忆清除！”时烬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却在尾音处不自觉地发颤，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陆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口腔里泛起铁锈与电子元件烧焦混合的苦涩味道。这种味道让他瞬间回到2010年的雨夜，那场几乎要了他性命的车祸中，时烬导管规律地吞吐着数据流，像是某种精密仪器的管道。突然，实验室的广播响起母亲的声音：“昭昭，把骨纹章放进父亲的胸腔，那是打开现实枷锁的钥匙。”甜腻的声线里掺着电流杂音，与记忆中母亲临终前沙哑的叮嘱截然不同。陆昭的心脏猛地抽搐，1997年的病房场景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母亲将骨纹章吊坠塞进他掌心，冰凉的金属表面渗出淡蓝色数据流，“小烬会保护你……”她当时这么说，而现在，所有培养舱的“陆昭”同步转头，数百张相同的面孔裂开至耳根，用机械合成音说道：“欢迎来到，时间管理局的终局实验。”“那是ai模拟！”时烬的锁链突然暴涨，将陆昭拽离原地。链刃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显露出背后隐藏的全息投影：首席研究员正在操作巨型齿轮装置，母亲的面容在控制台屏幕上不断闪烁，瞳孔里流转着诡异的数据流。时烬碳化的右手死死扣住陆昭的手腕，齿轮心脏发出悲鸣般的轰鸣：“你母亲的意识早在1997年就注入了骨纹章！她用最后的能量，将我们的灵魂绑定在一起……”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陆昭想起无数个深夜，时烬用数据流投影陪他改图纸，指尖划过图纸时会留下淡蓝色的痕迹；想起在《鬼眼弹珠》副本里，时烬为了保护他，齿轮手腕被饿鬼啃出裂痕却仍死死将他护在怀里；想起每次自己使用骨纹章过度昏迷时，总会在朦胧中听见齿轮转动的声音，那是时烬在修复他受损的神经。而现在，时烬胸腔里的银杏叶形状的心脏正在微弱跳动，每片“叶子”上都刻着他们共同的记忆片段：1998年储物间的萤火虫，时烬，这是唯一……”时烬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实验室的天花板开始剥落，露出第二层空间——数以万计的弹珠悬浮在空中，每个弹珠里都囚禁着不同时空的陆昭。当他的目光扫过其中一颗，弹珠表面突然浮现出七岁时的自己，正对着空气说话：“小烬，你要永远保护我。”那一刻，陆昭仿佛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储物间，潮湿的霉味、铁皮青蛙的发条声，还有时烬第一次出现时，那道温暖的蓝色光芒。“原来从那时起……”陆昭的声音发颤，测绘仪自动投射出的三维模型显示，整个实验室的结构正在坍缩成莫比乌斯环。通风管道渗出的暗红液体在地面汇成溪流，倒映着时烬逐渐透明的身体。他握紧时烬碳化的手，发现对方指尖的温度正在流失：“你的实体化……”“只剩最后6的能量。”时烬的声音带着十七年的温柔与决绝，齿轮手腕圈住陆昭的腰，将他护在怀里。他的数据流身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但足够带你离开。”光芒中，陆昭看见1960年的父亲抱着齿轮骨架的婴儿，2000年的时烬偷偷在他枕头下放水果糖，还有无数个两人相视一笑的瞬间。那些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每一幕都承载着他们深厚的羁绊。